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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黃昏 第二章 作者:秋葉影
    夜愈沉,天愈黑,細碎的小雪開始從天空中旋舞著降下,落在蘭竹閣樓上,在淺綠中綴上了幾點素白。

    雪夜閉門,挑燈閱經,自是別有一番清修養性之意,只是稍顯落寂了些。洛晨正想掩上經卷,卻見柳芙音進來。

    「這麼晚了,你還沒安歇嗎?」柳芙音柔聲問道。

    「嗯,」洛晨繼續埋首看書。

    柳芙音怔了怔,貝齒咬了咬下唇:「你……你為何總是對我如此冷淡?」

    洛晨抬首看了看柳芙音,見她楚楚欲泣的神情,心下有幾分不忍,道:「我生性如此,你莫要放在心上。」

    柳芙音雖然名為洛晨的侍女,在朱雀族中的地位確是不低,同時亦是朱雀王派來監視洛晨的人,縱然她在洛晨面前溫柔可人,洛晨還是不願與她親近。

    柳芙音強笑了一下,從袖中取出一封信遞予洛晨:「這是公主殿下寫給你的信。」

    「哦,」洛晨有些奇怪,生性不拘細節的南昊緋雪會正兒八經的寫信予他,這倒是頭一遭。洛晨展開信紙,看著看著,臉上慢慢地露出了菀然的笑容。

    洛晨向來很少笑的,至少在柳芙音面前是這樣。此際,柳芙音看著洛晨難得一見的笑顏,覺得心怦怦直跳,她湊上前去,小心翼翼地問:「是不是宮裡有什麼喜事?」

    「嗯,小夜和緋雪成婚了。」洛晨眼底滿是掩不住的歡悅。

    「什麼?」雖然柳芙音早已知道洛夜與南昊緋雪已有婚姻之約,但聞言還愣了一下,「怎麼這麼倉促?」

    「是呀,小孩子心性,對待自己的終身大事也是毛毛躁躁的。」

    柳芙音笑盈盈的鞠了一躬:「如此說來,恭喜你了。」

    「多謝!」洛晨的語調也不再似平時的冷漠。雖然不能回去參加弟弟的婚禮,難免有幾分遺憾,但這件婚事帶給他的喜悅很快將遺憾衝散了,他對柳芙音微笑道,「我要備一份賀禮,煩你準備一下,明日托人帶回去。」

    「是。」

    柳芙音方想出去,忽然門外響起了一陣紛亂的腳步聲,頃刻之間,一群披甲持劍的兵士闖入,柳芙音認得是朱雀宮中的殿前侍衛,不由得吃了一驚,嬌叱道:「你們要作什麼?」

    為首的侍衛朝柳芙音一拱手,道:「柳芙音大人,我等奉陛下之命來帶洛晨回朱雀宮,失禮了。」

    洛晨心下一沉,臉上卻毫不見驚慌之情,只是又恢復了他一貫的漠然,靜靜地看著眼前的一切。

    柳芙音身子一側,有意無意地擋在洛晨面前,道:「是陛下當初親口應允讓他居於此地的。難道你們不知道,以他的體質,是不宜回到長離的。」

    侍衛沉聲道:「陛下有令,不管死活,先將洛晨帶回再說,馬車已在外間備好,即刻起程,請大人不要阻攔。」

    柳芙音無奈地看著侍衛們將洛晨帶走,禁不住柔腸百結,不知該如何是好。

    *****

    朱雀宮。暖琳殿。

    芙蓉紗帳裂成了數斷,翡翠夜光杯滾落在地毯上,檀香木的屏風也七倒八歪的,原本華美的寢宮此刻卻是一片狼籍。

    「過分!實在上太過分了!」南昊緋雪尖叫著,嬌艷如煙雨海棠的臉龐上籠著濃濃的怒意,她衣袖一揮,紫銅燭台「噹」地一聲掉到了地上,「他怎麼可以當著我這個新娘子的面跟著別的男人私奔,這叫我以後怎麼出去見人!」

    南昊修玉遠遠地倚坐在角落裡的籐椅上,俊美的臉上甚是平靜:「我記得公主殿下您當時還是一副很高興的樣子,為什麼兩天後的現在才開始生氣?」

    「因為我忽然想到了一個非常嚴重的問題。」南昊緋雪走到南昊修玉面前,忿忿不平道,「我南昊緋雪美麗、溫柔又賢惠,你說,我哪一點比不上那個臭男人,為什麼小夜不要我而要他,這豈不是故意讓我難堪嗎?」

    南昊修玉想笑卻又不敢笑:「要說你美麗倒是不差,可至於溫柔和賢惠,呃……我想……還是有待商榷的。」

    南昊緋雪順手敲了南昊修玉一記腦殼,「啐」了一聲:「不許胡說。」

    恰在此際,柳芙音從外面慌慌張張地進來:「公主……公主殿下……」

    「什麼人?」南昊緋雪正在氣頭上,轉身見是柳芙音,怒喝道,「放肆,你膽敢擅闖本公主的寢宮,該當何罪?」

    南昊修玉出言:「適才侍女已通報過了,是你自己的聲音太大了,沒有聽見。」

    南昊緋雪瞪了南昊修玉一眼:「小鬼,不要你多嘴。」

    南昊修玉不悅道:「我只不過比你小了兩歲而已,不要老是叫我小鬼。」

    南昊緋雪眼珠一轉,咯咯地笑了:「小鬼就是小鬼,我偏要叫。」她剛剛還是怒容滿面,眨眼之間卻又是笑顏如花,實在令南昊修玉哭笑不得。

    「咦?」南昊緋雪忽然想起了什麼,指著柳芙音道:「你是和晨一同留在雁澤嗎?怎麼又跑回來了?」

    「洛晨已被陛下令人帶回朱雀宮,此刻正在賀陽殿中,公主您不知道嗎?」柳芙音急道。

    南昊緋雪的臉色驟變,來不及再說什麼,匆匆忙忙地衝了進去。

    *****

    賀陽殿中燈燭通明,一派富麗堂皇的景象,但氣氛卻是壓抑沉鬱的。

    洛晨蜷在地上,虛弱得連站起來的力氣也沒有。一靠近朱雀的王都——長離,他的月魄之體便無法忍受這裡的陽炎之氣了,針刺般的灼熱侵蝕著洛晨週身每一寸肌膚,直至深入骨髓,令他幾乎要喘不過氣來了。

    南昊離雲持著一支金黃亮澤的長劍,儀態悠閒地踱到洛晨身邊,將他從地上扯起,輕笑道:「洛晨。你現在是不是覺得很難受呀?」

    洛晨迎上南昊離雲的目光,眼裡並沒有南昊離雲預料中的驚慌與恐懼,他那深黑色的瞳眸依舊如秋水般清澈平靜。

    南昊離雲瞇起眼睛,殘酷地冷笑著,將手中的長劍架到洛晨的脖子上:「這把劍是用你的弟弟的血鑄成的,到時候,我會用它來割斷你的咽喉,很有意思吧?」

    日魂之劍接觸到洛晨的肌膚,帶來了烈焰燃燒般的熱度,他的身體不禁顫抖了一下,津津的汗水從額頭滾落,洛晨覺得整個人都要被熔化了,他無力地閉上了眼睛,神志漸漸離他而去。

    「我看你這個樣子,好像也撐不了多久了,那怎麼行?」南昊離雲故作惋惜地「嘖」了一:聲,「死人的血對我來說是沒用的,這麼珍貴的月魄之體可不能浪費了。「

    「南昊離雲,你快點放手!」門口傳來南昊緋雪的嬌叱。

    南昊離雲抬眼見南昊緋雪進來,冷笑一聲,鬆開了手,洛晨向後倒去。

    南昊緋雪身形一閃,躍到洛晨身邊,恰好扶住了他。南昊緋雪觸手之際,便感覺到洛晨身上炙熱的體溫,她心中一緊,同時亦注意到了洛晨赤紅得異樣的臉色。

    「修玉,修玉!「南昊緋雪回首叫道。

    隨後進殿的南昊修玉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應道:「怎麼了?「

    「快去藏珍閣替我把北海玄冰取來。「

    「不許去!」南昊離雲喝道。

    南昊修玉看見南昊緋雪對洛晨的關切狀,心頭很不是滋味,站著沒有動。

    南昊緋雪急了:「你還不去!「

    「他的死活與我何干?我不去!」南昊修玉將頭扭開。

    南昊緋雪深吸了一口氣,一字一頓地道:「南昊修玉,我數十聲,你要去還沒將玄冰取來的話,我以後永遠不和你說話了。」

    「你……」南昊修玉愣了一下,無奈地歎了口氣,身影隨一道紅光一閃而沒。

    「緋雪,你怎麼這麼任性。」南昊離雲皺著眉頭道。

    南昊緋雪不理會南昊離雲,她輕輕拍打著洛晨的臉頰,小聲喚道:「晨,晨,你醒醒……」

    洛晨一點反應也沒有,呼吸漸漸地微弱了。

    南昊緋雪方自心急如焚,紅光乍閃,南昊修玉出現在她身邊,氣喘吁吁地遞給她一片蝶翼般大小的黑色寒冰,問道:「沒有超過十聲吧?」

    南昊緋雪將玄冰置於洛晨的胸口,玄冰的寒氣抵散了部分炎力,洛晨的臉色慢慢地恢復了常態。南昊緋雪這才鬆了一口氣,抬起頭,瞪著南昊離云:「南昊離雲,你到底想要幹什麼?」

    侍立在一旁的井宿長老實在聽不下去,出言制止道:「緋雪公主,陛下怎麼說也是您的兄長,您怎可如此出言無狀?」

    南昊緋雪皮笑肉不笑地「嘿嘿」了兩聲,「那麼,皇兄陛下,麻煩您老人家解釋一下,您這是什麼意思?」

    南昊離雲倒不氣惱,從容自若地道:「日魂、月魄之血乃天地之間難得的靈物,用其鑄成的利刃,具有天神之威。我自然是要用洛晨的血鑄一柄月魂之劍,你何必明知故問?」

    南昊緋雪秀眉一挑,憤聲道:「當初父王在日,親口答應過我不再傷害洛晨和洛夜,況你已有了日魄之劍,還不肯放過他們?」

    「三年前你執意說要嫁與洛夜為妻,先王才不便再為難他們,如今洛夜既已棄你而去,我們也用不著再顧及情面了。」

    井宿長老領首道:「陛下所言極是。洛夜不念公主的一片真情,做此背信棄義之事,分明是不將我朱雀一族放在眼裡,公主您切不可再執迷不悟。況且,如果我們同時擁有日魂、月魄雙劍,便能夠威懾北方的玄武和西方的白虎,凌駕於諸國之上。」

    南昊離雲讚許地笑了:「連長老都這麼說了,浸雪你就不要再與為兄爭執了。」

    南昊緋雪放下洛晨,長身立起,冷冰冰地道:「你當真要和我過不去嗎?」她那一頭金紅色的長髮無風自動,褐色的眼眸中閃動著駭人的怒火,隱約的紅焰圍繞著她的身體,賀陽殿中的溫度陡然上升。

    南昊離雲不自覺地握緊了手中的日魄劍,厲聲道:「緋雪,你居然為了一個外人要與我為敵!」

    南昊修玉與井宿長老大驚,同聲叫道:「王上,公主,請息怒!「

    一陣銀鈴般嬌脆的笑聲傳來,打破了賀陽殿中僵持的氣氛,一位盛裝華服的艷麗女子帶著一群侍女從後殿翩然而至,她眼波掃過殿中的情形,掩口嬌笑道:「陛下您何必動怒呢?公主年少氣盛,言辭縱有不當之處,但畢竟是兄妹至親,切不要傷了和氣啊。「

    南昊修玉與井宿長老躬身為禮:「參見太妃。「

    南昊離雲亦收起了日魂劍,見禮道:「母親安好。」

    南昊緋雪翻了個白眼,收回焰力,堆起了一臉假笑:「母親大人,許久不見,您看上去還是這麼年輕啊。」

    黎羽宓蘭豈會聽不出南昊緋雪言語間的諷刺之意,但她依然笑道:「多謝公主誇獎。」她走到錦榻上坐下,細聲細氣地道:「王上,公主,你們根本沒有必要在此時吵吵鬧鬧的。自從三年前那個鑄劍師被公主殺了之後,至今還找不到合適的人來替代。何況,月蝕之日未到,亦不是祭劍之期,你們還是先靜一靜吧。」

    南昊緋雪一跺腳,道:「好,好,我也懶得理你們,」她從地上攙起洛晨,出了賀陽殿。

    南昊離雲重重地哼了一聲:「這個小丫頭,越來越沒大沒小了。」

    黎羽宓蘭柔聲道:「陛下莫要心煩,公主既然不嫁予洛夜了,與洛氏兄弟自是沒有瓜葛,她與陛下終究是一家人,日子久了,她會明白事理的。」

    「不錯,不錯,」井宿長老被黎羽宓蘭的話所提醒,道,「這樣一來,浸雪公主便可嫁予陛下為王后,先王當日一直有此念頭,黎羽太妃也是知道的。」

    南昊修玉聞得此言,臉色大變。

    「誰敢娶那種壞脾氣的女人。」南昊離雲悻悻然。

    「此話不盡然。」井宿長老道,「緋雪公主具有純正的朱雀血統,倘若陛下能與她產下子嗣,定能保持我朱雀的血脈延綿。」

    南昊離雲瞥了井宿長老一眼,森然道:「長老此話是否意指離雲的血統不夠純正?」

    井宿長老驚覺失言,忙跪伏在地上,慄然道:「老臣絕無此意,陛下恕罪。」

    南昊離雲煩躁地揮了揮手:「算了,算了,你們都下去吧。」

    *****

    洛晨悠悠轉醒,睜開眼睛,看見南昊緋雪愁眉不展的臉正湊在他面前。

    「晨!」南昊緋雪發現洛晨醒來,拍了拍心頭,吁了一口氣,「嚇死我了,你總算醒了。」

    洛晨輕笑:「讓你擔心了,緋雪。」他忽又想起了什麼,急切地問道:「小夜呢,他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南昊緋雪猶豫了一下,還是很乾脆地告訴洛晨:「他在婚禮當場扔下我跟別人跑了。」

    「什麼?」洛晨一驚。雖然洛夜與南昊緋雪的婚約只是當初的權宜之計,雙方都未必當真,但洛夜這種視如兒戲的作法,還是很令他生氣,「他怎麼這麼荒唐?」

    「是呀,是呀。」南昊緋雪猛點頭,「那個人比起我來,可差多了,小夜還那麼沒眼光,真是太荒唐了!」

    洛晨皺起了眉頭:「那他一個人在外面豈不是很危險?」

    「不會,不會,」南昊緋雪又猛搖頭,「那個人是白虎族的,厲害得很,南昊離雲一時半會還是奈何不了他的。」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你好好地……」洛晨忽然痛苦地喘息著,炙熱的感覺又復甦了,令他說不出話來。

    南昊緋雪忙又取出一塊玄冰放在洛晨的胸口,輕聲道:「你先別急,這件事說來話長,等你身體好了再說吧。」

    「好吧。」洛晨確實覺得很難受,微微閉上了眼睛。

    南昊緋雪歪著腦袋看洛晨一會,俯下身,將臉埋進洛晨的胸口。

    「怎麼了?」洛晨抬手摩挲著南昊緋雪的長髮。

    「好香,晨的身上有媽媽的味道,我喜歡。」

    「你呀,真是長不大的孩子。」洛晨微笑著。

    南昊緋雪抬起臉,美麗的大眼睛如春波般明亮。

    「我已經長大了,我以前答應過媽媽,一定要保護你們的,晨,一定要相信我。」

    「我相信。」

    「那就好,你不用擔心,我會想辦法帶你出宮的,你先休息一下,我要出去了。」

    南昊緋雪匆匆轉過臉去,不讓洛晨看見她擔憂的神色。其實,她心底委實沒有十分的把握。南昊離雲已在朱雀宮內外布下了重兵,倘若硬闖的話,她動手時所發出的烈焰之力又勢必會傷了洛晨。北海玄冰的效力只能維持一時,如果幾天之內不帶洛晨回到青龍之都——雁澤,那他就有性命之虞。浸雪禁不住想,要是此刻在身邊的人是洛夜而不是洛晨,就不會有這麼多顧慮了,可惜世事總是不如人意,她煩躁地撅起了朱唇。

    *****

    黎羽宓蘭剛剛推開房門,忽又停住了腳步,回首吩咐侍女:「你們退下吧。」

    侍女們下去後,黎羽宓蘭進了房間,看見立在窗邊的金髮男子的背影,她會心地一笑,掩上了房門,走到東御司華的身邊,輕輕地搭住了他的肩膀:「你倒真是大膽,一個人也敢闖到這裡來。」

    東御司華不著痕跡地撥開黎羽宓蘭的手,沉聲道:「洛晨眼下是否在朱雀宮?」

    「是又如何?」

    「是的話我就要帶他走。」

    黎羽宓蘭吃吃地笑了:「看你這個樣子,如果他是女人的話,我可要吃醋了。」

    「哦,吃醋?」東御司華瞇起了眼睛:「為誰吃醋?」

    黎羽宓蘭的眼波中流轉著妖冶的媚意:「我現在是朱雀族的太妃,與黎羽族並無多大關係,上次我之所以答應桑的請求幫你的忙,純粹是為了你本人。我的這一番心意,你可明白?」

    「好,好,我明白。現在你可以說出洛晨到底在哪裡了吧。」東御司華似笑非笑地看著黎羽宓蘭。

    「他在南昊緋雪公主的暖琳殿。不過,你單是帶走他一個人是不夠的,他現在有一半的血液在他弟弟洛夜的身上,你必須把洛夜也殺了,才能得到月魄之劍。」

    「你以為我是要用他的血來鑄劍嗎?」

    「不是嗎?」黎羽宓蘭臉上微露驚詫之色,「這可是重振你青龍族的大好契機啊。」

    東御司華若無其事地笑了笑:「就算是吧,你先告訴我,他身上真的只有一半血液嗎?」

    「要不然的話,你以為這三年他為什麼只能留在雁澤。只因他原本就是半個死人,是靠月魄的陰靈之氣來維持生命。朱雀司火,長離乃陽炎彙集之地,他若是在這裡多待幾天,很快就會命喪黃泉的。」

    東御司華的心抽痛了一下,急急地道:「那我如果殺了洛夜,將另一半血液取回,洛晨是否能恢復常態?」

    「何必多此一舉,把兩個人一起殺了就成了。」

    「你快點回答我的問題。」東御司華不耐地道。

    黎羽宓蘭嬌嗔地看了東御司華一眼:「他們兩人現在擁有的是同一個生命,你殺了其中一個,另一個也活不了了,所以我說你不必多此一舉。」

    「可惡!」東御司華憤怒地一掌擊在身側的茶几上,松木的茶几被擊得粉碎。

    「你怎麼了?」黎羽宓蘭嚇了一跳,看著東御司華鐵青的臉色,她忽然對眼前的這個男人產生了一絲畏懼之意。

    東御司華半天不做聲,黎羽宓蘭小心翼翼地靠近他,伸出纖美的玉手,柔聲道:「看你,怎麼出了滿頭的大汗,我來給你擦一擦。」

    東御司華眸中精光暴閃,他一把擒住了黎羽宓蘭的手腕:「你也是黎羽族的人,告訴我,你所能見到的我的未來是什麼樣的。」

    黎羽宓蘭盯著東御司華看了一會兒,搖了搖頭,「看不見,我本來就不是純血統的黎羽族人,何況你又是憑借朱雀的幻力存在於這個輪轉之中的異數,恐怕就連桑也未必看得清楚你的未來。」

    「那洛晨呢?」

    「那就更看不見了。」黎羽宓蘭嬌笑著,「死人怎麼會有未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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