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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黃昏 第七章 作者:秋葉影
    「匡」,房門被人用力地踢開,侍女們尚來不及阻擋,南昊緋雪已像一陣風似的衝進寢宮,愉快地叫道:「晨,小夜,你們回來了?」

    「噓」,洛晨指了指床上睡得正香的洛夜,對南昊緋雪比劃了一個禁聲的動作。

    南昊緋雪縮了縮脖子,差點咬著自己的舌頭。

    洛晨小聲地吩咐了侍女照顧好洛夜後,拉著南昊緋雪來到隔間的書齋。

    「小夜真討厭,」南昊緋雪不滿地嘀咕,「人家這麼高興地來看他,他居然睡得像豬似的。」

    「他剛剛大哭了一場,現在想是累了。」洛晨話鋒一轉,目不轉睛地盯著南昊緋雪,嚴肅地道,「緋雪,你實話告訴我,小夜當時是不是跟一個男人走的。」

    「呃……」南昊緋雪心虛地避開洛晨的目光,「是、是呀,我好像……沒說過不是吧。」

    「那個男人死了。」

    「什麼?」南昊緋雪倒抽了一口氣,失聲叫道,「不能!西翮凌他怎麼會……」她呆了一下,低聲道,「難怪小夜會哭。」

    洛晨心煩意亂地歎了一口氣:「小夜他怎麼這麼荒唐?怎麼……怎麼會和一個男人糾纏不清?」他像是在對南昊緋雪說,又像是在對自己,「兩個男人在一起是絕對不會有什麼好結果的。」

    是的,被神所禁忌的戀情,愛得傷痕纍纍,愛得鮮血淋淋,依然是一幕絕望的傀儡戲。戲終了,人散了,什麼也不會留下。

    「那麼,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在一起就一定有好結果嗎?」出乎意料,南昊緋雪難得的認真,「"這世上有很多事情原本就不是我們所能夠控制得了。聚或散,離或和,誰預料得到?男人也好,女人也好,老天爺對每個人都一樣對待的。」

    洛晨複雜的眼光掃過南昊緋雪,緩緩地道:「緋雪,你不明白,你……不會明白的……」

    「也許我真的不明白,可是,」南昊緋雪湊近洛晨,輕輕地撫摸他的臉頰,「我發現一件事,晨,你好像有點變了。」

    「是嗎?」洛晨竭力想用平靜的語調掩蓋內心的不安,「我哪裡變了?」

    「哪裡變了?」南昊緋雪歪著腦袋,努力地思索著,「以前的晨對待任何事情都不在乎。不管發生什麼,你都很冷靜,冷靜得幾乎不近人情。可是,現在,你的眼睛裡多了一點點不一樣的感情。」

    「什麼……感情?」

    「嗯,你看,眼睛裡像是遮了一層霧,一層透明的霧。」南昊緋雪出神地凝視著洛晨的眼睛:「晨,你是不是在牽掛著什麼呢?」

    「牽掛什麼?我什麼都不牽掛。」洛晨茫然地道。

    原來,這就是牽掛。

    像一把鎖壓在心頭,沉甸甸的,壓得他無法喘息。

    像有千根絲纏在身上,軟綿綿的,纏得他無法動彈。

    有人在他的骨頭上刻下了一句咒語,想留下,不敢,不願;想抹去,不捨,不能。夜深人靜時,反反覆覆地想著,念著,又反反覆覆地怕著,怨著。

    告訴他,這樣的徘徊是什麼?這樣的迷惘是什麼?

    原來,這就是牽掛。

    *****

    賀陽殿上的那盞長明燈暗了一下,又亮了。

    「調集兵力布到西方邊境。」南昊離雲傲然高坐在鑾台上,俯視著群臣,「修書一封送給白虎王西翮冽,讓他交出東御司華,否則我就出兵攻打白虎。」

    「陛下不可。」井宿長老誠惶誠恐,「在這太平盛事輕言戰事乃不詳之兆,陛下三思啊。」

    「朱雀現在擁有東、南兩國之力,要制住白虎也未嘗不可。」南昊離雲冷冷地道,「井宿長老,照我說的話去做。」

    南昊離雲揮退了眾臣,獨獨留下了黎羽宓蘭。

    「你幹的好事哪。」南昊離雲森然望著宓蘭。

    黎羽宓蘭臉色發白,情不止禁地摀住了心口。

    「如果不是你多事叫來了洛晨,我早已經殺了東御司華了。」南昊離雲越想越惱。

    「別……別殺我!」黎羽宓蘭尖叫。

    南昊離雲臉上忽陰忽晴,沉默了片刻:「算了,看在你是黎羽氏的份上,我這次不與你計較,以後你最好安份點。」

    黎羽宓蘭如蒙大赦,忙不急迭地退出,臨出殿門時,迎面撞上南昊緋雪。

    「她見鬼啦。」南昊緋雪不解地看著黎羽宓蘭慌慌張張地離去。

    南昊離雲看見南昊緋雪,眉頭不易察覺地皺了一下:「今天已經很晚了,有什麼是明天再說吧。」

    「我才沒工夫跟你磨性子。」南昊緋雪不悅,「我問你,你突然把晨找回來,還讓他住在你的後宮,你到底又要玩什麼花樣?」

    「你來就是為了問這個嗎?」南昊離雲沉穩地端坐在鑾台上,不動聲色地道。

    南昊緋雪卻不說話,只是用異樣的眼神上上下下地打量著南昊離雲,漸漸地,她斂起了漫不經心的表情,目光變得像冰刃般銳利:「本來是來問這件事的,可是我現在改變主意了。」她走近南昊離雲,瞇起了眼睛,「你、是、誰?」

    南昊離雲靜靜地與南昊緋雪對視了許久。

    「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你不是南昊離雲。他就算再當十年的朱雀王也不會有你這種氣魄。」

    「呵呵。」南昊離雲輕笑:「真是聰明的孩子,你說得沒錯,這個身體是南昊離雲的,但意識卻是我的。」

    「你到底是什麼人?」南昊緋雪沉聲喝問。

    「我的名字叫南昊炎雷。作為朱雀的子孫,你應該知道我吧。」

    「南昊炎雷?」南昊緋雪的心頭一震。

    南昊炎雷是千年之前朱雀國的一位君王,在朱雀的史記上赫赫有名。既是在他在位期間,朱雀國吞併了青龍國,一躍成為天下之霸。但是,青龍滅亡之後的第三年,南昊炎雷便過世了,在位僅七年,成為朱雀國一時輝煌而短暫的傳奇。

    「哇!」南昊緋雪回過神來,緊張地向後跳了一步,不敢置信地指著南昊離雲,哦,不,是南昊炎雷,結結巴巴地道,「那你……豈不是……豈不是……鬼?」

    「鬼?」南昊炎雷自嘲似地笑了一聲,澀澀地道,「也可以這麼說吧。我的魂魄在朱雀神殿中沉睡了一千年,為的是等著一個人,現在,終於等到他了。做人也好,做鬼也好,我都不在乎。」

    「等一個人?」南昊緋雪疑惑地搖了搖頭,突然大叫一聲,「是晨!」

    「你怎麼知道?」南昊炎雷的語氣很是激動。

    南昊緋雪甚為得意:「從你想到東御司華,自然就會想到晨了。」

    「是的……悠,我的悠」,南昊炎雷的眼中充滿了深深的柔情,「這一次,我絕不會再放開他。」

    南昊緋雪使勁嚥了一口唾沫,打了一個冷戰,瞪著南昊炎雷:「你……你對晨心懷不軌?」

    「什麼心懷不軌?我是真心實意地喜歡他。」

    南昊緋雪大怒:「我不許!就算你是南昊炎雷,我也不許臭男人欺負晨!」

    「不許?」南昊炎雷冷笑,「你憑什麼?」

    南昊緋雪怔了半晌,眼珠子一轉詭異地笑了:「嘿嘿,我很快就會給你一個名正言順的理由。」

    *****

    「討厭,小鬼,不要一天到晚跟著我!」

    「公主殿下,你一直來找洛晨,洛夜,讓人看到了,會說您有失身份。」

    「誰敢說?我掐死他!」

    「公主殿下,您不要這麼粗魯。」

    「囉唆!」

    南昊緋雪和南昊修玉吵吵囔囔的聲音從外面傳來,漸漸地近了。洛晨和洛夜不約而同地歎了一口氣。

    片刻之後,南昊緋雪果然揚長而入,後面寸步不離地跟著南昊修玉。

    「呵呵呵」,南昊緋雪笑得甚是開心,看了看洛夜,又看了看洛晨,「今天我來告訴大家一件天大的喜事。」

    「什麼事?」"洛夜懶洋洋地問。

    南昊緋雪的臉上現出嫵媚的神情,坐到洛晨身邊,嬌滴滴地道:「我決定要嫁給晨了……呵呵……」

    「什麼?」南昊修玉氣急敗壞,差點跳了起來:「你好不容易跟洛夜撇清了關係,現在又想要嫁給那種人?」

    「"什麼『那種人』?」洛夜氣沖沖地道,「南昊修玉,我警告你,說話客氣一點。」

    南昊修玉用嫉妒的眼光掃了洛晨一眼,不屑地道:「我說錯了嗎?像他那種百無一用的人怎麼配的上緋雪公主?」

    「再怎麼也比你強。」洛夜不甘示弱,「你除了一天到晚纏著緋雪,還會什麼?」

    南昊修玉漲紅了臉:「洛夜,你再胡說八道,別怪我不可氣。」

    「唉,為什麼他們兩個一見面就吵個不停呢?」南昊緋雪搖了搖頭,轉身笑咪咪地摟住洛晨的脖子,「不管他們了。來,晨,我們先來培養一下感情。」

    洛晨又好氣又好笑,拍掉南昊緋雪的手:「緋雪,不要這麼淘氣。」

    洛夜丟下南昊修玉不理會,走過來一把抱住南昊緋雪的衣領,將她從洛晨身上扯下來:「小丫頭,你究竟在搞什麼鬼?」

    「我哪有搞鬼?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嘛。」南昊緋雪理直氣壯:「你都已經扔下我跟別人了。還不許我在找一個嗎?」

    洛夜的表情僵住了,緊緊咬住發白的嘴唇,一言不發地走了出去。

    「怎麼了?」南昊緋雪的小臉垮了下來,「我又說錯什麼了?」

    「沒事,沒事。」洛晨輕輕拍著她的頭,安慰道,「他最近一直很消沉,不干你的事。」

    「緋雪公主,」南昊修玉不甘被冷落在一旁,鐵青著臉問道,「你到底為什麼突然想嫁給洛晨?」

    「噢,好處很多。一來可以有借口護著晨,二來可以看到長老們吹鬍子,瞪眼睛的樣子,三來嘛……」南昊緋雪狡黠地瞥了南昊修玉一眼,笑得兩眼瞇成了一條縫,「可以逗逗你玩。」

    洛晨帶著寵溺的眼神笑看著南昊緋雪,絲毫沒發現他身後的柳芙音慘白的臉色和幽怨的眼神。

    *****

    洛晨斜斜地倚著朱木扶檻,凝神地望著夜空。

    夜涼如水,幾點流星零落,綴著如鉤的一彎殘月,流著淒淒冷冷的淡光。微微的晚風,沾著白露的濕氣,拂過檻外的蘭草,沙沙而響,輕得像是閨中少女的歎息。

    洛晨無意識地將一綹髮絲繞在指上,攪弄著,不知不覺間,髮絲糾纏在一起,打成了一個結,一個解不開的結。

    今夜很冷,絲絲的寒氣從肌膚滲入,一直到骨髓,甚至更深的地方。

    很冷。

    如果東御司華在他身邊的話,是不是會取來一襲長衣為他披上呢?就像,他們倆一起住在那片梅林裡的時候,然後,東御司華回遠遠地坐在樹下,靜靜地聽他撫琴。那個時候的月色比今夜的更清、更明、更溫暖。

    物非人亦非,想起來,彷彿近得就在昨日,又彷彿遙遠得是在隔世。

    有人悄悄地走近他的身後,洛晨驀然回首。

    「這麼遲了,我過來看看你睡了沒有。」南昊炎雷立在洛晨身後,似乎有些手足無措的樣子。

    洛晨垂下了眼簾,無語。

    南昊炎雷癡癡地看著洛晨,情不自禁地喚道:「悠……」

    「不要叫我這個名字。」洛晨臉色變了。他猜測得果然沒有錯,眼前的人已不是南昊離雲了。那麼,會是誰呢?有是和黎羽悠有關嗎?

    「你忘了,也難怪,你自然是不記的得了,可我卻忘不了。」南昊炎雷的語氣難掩淡淡的失落,「那時,我是朱雀的國王,你是朱雀的祭司長,我記得我們在一起一直都很快樂的,直到東御司華依仗霸勢強佔了你……」

    「你不要再說了,我不想聽。」洛晨語氣急促地打斷了南昊炎雷的話。

    「我一直都很後悔,我得到了青龍王國,我娶了一個和你一模一樣的女人,可是我一點都不覺的得幸福。我用餘下的壽命作為交換,向北方玄武神求得移魂之術,就是為了再見你一面,我……」

    「夠了,我說我不想聽。」洛晨摀住了耳朵,返身想走。

    「對不起,悠,對不起,我不想讓你為難的,」南昊炎雷惶然不已,牽住洛晨的衣袖想留住他。

    難堪的靜默中,洛晨抱著頭一直不看南昊炎雷。

    「我叫南昊炎雷。」南昊炎雷低聲道:「我希望你起碼能知道我的名字……南昊炎雷。」

    「我知道了。」洛晨掙脫了南昊炎雷的手,頭也不回地走了。

    南昊炎雷用眷戀的目光送著洛晨離去,喃喃地自語:「我的時間並不多,可是,悠,你放心,我會殺了東御司華,我決不會讓他再傷害到你。」

    *****

    半簾風月淡,一豆孤燈暗。

    殘燭微泣,艷紅的燭淚沿著琥珀燭台慢慢淌下,血的顏色,淚的形狀,火的溫度,落到檀香案上,淡了,散了,冷了。

    沏一盞玫瑰香片,水染上了玫瑰的色澤,散發著玫瑰的芳香,連裊裊的水霧亦是淡淡的緋紅。

    洛晨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自己不再喜歡飲茶了。因為,茶很苦,苦得他嚥不下去。

    默默地凝視琉璃盞中的玫瑰霧,那艷麗的紅讓他想起了血的顏色。那是東御司華的血嗎?止住了嗎?還是,已經流盡了?

    剎那時,惶然地發覺,不停不休的地纏繞在心中的那個人竟是東御司華。

    在想著東御司華嗎?是的。

    洛晨覺得自己是個跟奇怪的人。與東御司華朝夕相處時,總是在逃避,逃避他的凝望,逃避他的身影。現在,離開了東御司華,卻又像中了邪似的想他。

    那一樹的白梅已經落盡了,那一潭的青蓮也已經凋謝了。不是牽掛那白梅,也不是牽掛那青蓮。牽掛的,是曾經陪他一起看花的人。

    思念的滋味是什麼樣的?像一杯茶。茶是苦的,在舌間回味著,久了,有一些隱隱的香。可是,香終掩不住苦,正如,思念的痛濃於甜。

    東御司華現在在做什麼呢?也像他想著東御司華著般想著他嗎?應該是吧。不,不是,東御司華想他會想得更深,更狂,更執著。因為,東御司華曾經告訴他,他是東御司華最愛的人。

    「最愛」的定義是什麼呢?擁有這樣的感情,是無奈?是幸福?或者兼有?

    也許自己社一個自私的人吧,洛晨鬱鬱不安地想。自私地不想放棄又不願接受這種被愛的感覺。

    愛,或者,不愛,是他能夠選擇的嗎?洛晨悵然輕歎。

    「洛晨……洛晨……」有個輕柔的聲音在叫他。

    「玫瑰露已經涼了,要不要給你再沏一盞新的。」柳芙音的語調聽上去軟軟的,卻有一絲顫抖。

    「不用了。」

    洛晨茫然地端起琉璃盞,緩緩地啜著玫瑰露。嘗不出是什麼味道,鮮明的,只是那緋紅的顏色。

    燭淚已枯,燈快要滅了吧。否則,為什麼眼前會這麼暗呢?

    洛晨手一軟,琉璃盞從手中滑落,"噌"地一聲,掉在地上,裂成千百晶瑩剔透的碎片。他沉沉地閉上眼睛,無力地倒下。

    一雙纖美的手伸過,及時地扶住了洛晨。

    「你是屬於我的。」柳芙音溫柔地將洛晨抱在懷裡,眼睛中閃著異樣的光彩,「我不會讓你娶別的女人,絕對不會。」

    洛晨昏迷著,沒有一點反應。

    *****

    白虎宮。揚風闋。

    左丞相跪在地上,恭恭敬敬地道:「啟稟陛下,東御司華已於兩個時辰前不辭而別。微臣是否帶一隊人馬將他追回來?」

    「追什麼?」西翮冽漫不經心的地道,「走了算了。正好,你替我回書一封給朱雀王,告訴他東御司華已不在我這裡了,叫他不用那麼大動干戈了。」

    「是。」

    祭司長待左丞相退出後,看著西翮冽道:「沒想到,你居然會這麼好心地出手救了青龍王。」

    西翮冽陰陰一笑:「青龍要是不存在了,就少了一股可以牽制朱雀的力量。朱雀的實力原本就在諸國之上。現在,南昊炎雷有了日魂劍,更是如虎添翼,我可不想看他再猖狂下去了。呵呵……讓青龍與朱雀先鬥一鬥,我們就在旁邊等著看戲好了。」

    祭司長呆了呆,歎了一口氣:「果然這才像你。我原以為你是為了洛夜的緣故。」

    「為了洛夜?」西翮冽「嗤」的一聲,「我可不會像凌那麼傻。」

    「你……不是喜歡洛夜嗎?」

    「喜歡。」西翮冽慢慢悠悠地道:「只要是凌想得到的東西,我都喜歡。」

    *****

    荒郊野外,夜深人靜,一輛馬車在暗淡的星光下急弛著。

    崎嶇不平的小路將車身震得顫顫抖抖的,柳芙音的心也跟著在顫抖。帶著洛晨從朱雀宮裡逃出來了,她沒有想過,能逃多久呢?可是,絕對不能回頭了。她喜歡洛晨,從很早以前就一直喜歡他,沒有人能夠把洛晨從她身邊搶走,就算是緋雪公主也不行。只要洛晨能陪著她,什麼都無所謂了。

    柳芙音一咬牙,抖手一記鞭子重重地甩在馬背上:"駕!"

    一抹白影無聲無息地掠過車頂。

    「灰灰灰」,兩匹拉車的駿馬發出了一陣驚鳴。

    柳芙音大驚,連忙按緊韁繩,勒住了馬。

    一位白衣飄飄的少年悠然立在車前,秀麗的臉上掛著詭異的笑容:「好了,我從朱雀宮門外一直跟到這裡,已經夠遠了。你不用再走了,把洛晨交給我吧。」

    「什麼人?」"柳芙音嬌叱,劈手揮出一記火光。

    白影一閃,火光擊在空地上,燒焦了一片艾草,卻不見了少年的身形。

    柳芙音正驚疑間,有人輕輕地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她猛回頭,迎上了一雙閃著異光的藍色瞳眸,像迷離的網,籠住了她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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