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築 >> 古代,大陸 >> 國仇家恨,患得患失 >> 與狼共舞作者:沈青衫 | 收藏本站
與狼共舞 第4章(1) 作者:沈青衫
    斛律桀的大帳內,塔娜睜著空洞的眼,狐毛製作的毯子下的身子是赤裸的,雪白的身子上滿是淤青。斛律桀沒有在帳內,肩上的傷已另行處理過了,但仍有絲絲的血跡浸透出來,毯子上也有,她猜她的傷口一定是裂開了。只是這些都無關緊要了,她嘗試著想要移動身子,可深入骨髓的疼痛讓她只能咬緊牙關卻無法動彈。她不知道昨夜斛律桀要了她多少次,她的記憶裡只有一整晚毫不止歇的痛,除了痛,她什麼也不能體會,直至最後,她連痛的感覺都已麻木了。

    她的眼徐徐地掃過帳內,門口並沒有人把守。唯一的一身衣服也被撕碎了,一個渾身赤裸的女人自然是無法四處走動的,更何況她此時一動也不能動。空曠的帳內連衣物的碎片也沒有一塊,她嘗試著想要支起身子,最終仍是徙勞。

    有腳步聲響起,帳簾被掀起,旋即又被放下,斛律桀走到床鋪旁坐下,手裡端著食物。

    扭頭避過他的餵食,「給我衣服。」她冷冷地開口要求,聲音裡仍有著未盡的嘶啞。

    斛律桀也不強迫,放下手中的碗,掃了眼她疲累的臉,「你還是躺著吧!」他不認為她還有力氣穿衣。

    「就躺在這兒嗎?」她仍是冷冷地看他。

    「你認為呢?」

    她又冷冷地笑了,「我以為,我該躺到那些紅帳中去。」那是敖登饋贈的那些營妓們待的地方,也是男人們排解慾望的場所。

    斛律桀的眼中閃過抹怒色,「你想去那裡嗎?」

    塔娜閉起眼,不無諷刺地道:「這不正是我存在的唯一價值嗎?」

    斛律桀眼中的怒氣驀地消散,隨之而起的是一抹複雜難解的情緒。看著眼前蒼白至極的女人,他似乎想要說什麼,但最終卻選擇了起身離去。

    塔娜沒看到這一幕,聽聞腳步聲漸漸遠去,她張開眼,只覺全身都在顫抖。她無法想像如果斛律桀真把她丟到那個地方,她會怎麼樣?她會死,她一定會選擇最快的方法結束自己的生命。不,她現在就該結束自己的生命,只是,她的仇還未報。除非真的到了無路可走,否則她還是得保住她這條性命,她現在是斛律桀專屬的娼妓。是的,只屬於他一人,所以,她還可以忍受,是呵!她還是可以忍受的!

    她忽然低低地笑了起來。

    笑得——淚流滿面……

    斛律桀還是拿了衣服來給她,但她卻連穿衣的氣力都沒有,同時也拒絕了他的幫忙,奇怪的是斛律桀竟也沒有堅持。

    她整整躺了三天,三天後終於能勉強下床走動。這三天都是巴雅爾在照顧她,而她也未能得到允許離開大帳。每個晚上她都在床的最內側蜷縮著入睡,凌晨卻在斛律桀的懷中醒來。他這三天沒再強迫要她,反而溫存地待她,雖然並沒有說出任何溫柔的話,相信這樣剛硬的男子也不可能說出任何溫柔的話來,但在舉止行為中,仍能讓人感受到他的小心與在意。

    塔娜不明白他又在策劃著什麼陰謀,但卻絕對不會相信這男人之所以溫存待她是因為愧疚於那夜的殘暴,更或者是為她虛弱的身子考慮。她冷漠以對的同時也小心而謹慎地仔細觀察著他。無論怎樣,她心裡的恨意卻是更深了,她無時無刻不在思量著如何奪取他的性命,這成為了能讓她繼續活下去的唯一理由。

    撲面而來的陽光炫花了塔娜的眼,她不由自主地伸手攔住明亮的光線。這是她在躺了數天之後,第一次踏出大帳。這些天以來,斛律桀並沒命令他的族人們離開這個剛經歷過一場屠殺的地方,他選了一處有利的地形作為營區,看上去並沒有馬上離開的意圖。

    塔娜環視著四周,景物依舊,但卻人事全非,這恐怕是巴雅爾此時最真實的心情寫照吧!迎面一個人走了過來,是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其其格,她還記得她對自己的敵意。此時,恐怕她已把自己當成最最痛恨的敵人了吧!塔娜忍不住滿腔的嘲諷。

    「唉喲!妹妹身子好了呀!」其其格故作關心地上下打量著對面的女子,眼裡有著妒恨。她實在不明白眼前這蒼白瘦弱的女人究竟有什麼迷人的地方,竟然哄得斛律桀准許留下在大帳伺候。挑剔了半晌,她還是沒能發現這女人有任何一個地方能比得上自己,滿是妒恨的心愈加地不悅了。斛律桀一定只是貪圖新鮮而已,她相信自己一定能把他的注意力全部搶奪回來的。

    任對方品頭論足,塔娜並沒有表示出反感,反而有些可憐起她來。她能看出其其格是真心地喜歡斛律桀,只是一個喜歡上斛律桀的女人卻會是何等的不幸。相信這男人眼中除了他自己為是的雄心壯志之外,是不會把任何人或事放置於心的吧!

    「塔娜,救我!」驚惶的呼聲打斷了她的思緒,循聲望去,她看到巴雅爾衣襟破爛,正在幾名男子的懷中努力地掙扎著。

    「你們做什麼,快放開她。」勉強忍住不適的身子,她急步上前。

    「干你什麼事,別以為現在得寵就敢管起爺兒們的閒事來了。」一名男子轉過身來,滿面鄙夷地瞪著面前蒼白的女人。

    「斛律桀允許你們碰她了嗎?」不理會對方的表情,她冷冷地須問。見到對方的表情後,她的心下篤定了些,復加重了語氣,「或者你們並不把斛律桀放在眼中?」

    「大膽!你也配直呼族長的名諱嗎?」先前搭話的男子不禁變了顏色,另一名原本滿臉不屑,不屑於理會她的男子放開了巴雅爾,轉身怒斥她,雖然不肯示弱,但其餘的兩人卻仍不由自主地放開了挾持住的女人。

    塔娜自嘲地微笑,她從未想過,有一天也會用她最痛恨的敵人的名字來救人。但顯然的,效果卻是出乎意料之外的好。獲得自由的巴雅爾急忙閃身躲到她的身後,一雙大眼裡閃爍著驚恐的淚光。掃過她幾乎不能蔽體的衣服,塔娜眼中閃過一絲怒意。幾名男子雖然被她抬出來的名號鎮住,但卻也不願就這樣輕易離開。

    其其格一言不發,幸災樂禍地看著好戲。

    「你們在這兒做什麼?」低沉的話音打破了幾人之間的對峙,斛律桀大步走了過來,身後一如往常地緊隨著貢布與莫日根。

    「族長!」幾名男子恭敬地躬身行禮,其其格飛快地換上一臉嬌笑,但卻不敢挨過身去撒嬌,她早已有了認知,這男人不是個貪戀女色,能輕易讓人誘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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