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ky似乎一點兒也不怕冷,興高采烈地在一片白茫茫的庭園裡玩耍,一會兒爬到樹枝上搖蕩,在樹枝與樹枝間迅速移動,弄得樹上覆蓋的白雪紛紛掉落,一會兒又頑皮地從厚重的大衣底下鑽到希望的身上來——「哇嗚——」她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氣,寒氣迅速地竄了上來,感覺像是懷裡抱著冰塊似的,她連忙將Diky從大衣底下揪了出來。
Diky又抓住樹枝蕩到樹上,看來樂不可支。
希望真佩服它的適應能力,她是喜歡冬季一片白茫茫的美景,卻怎麼也抵禦不了蝕骨的寒冷,直想窩在溫暖的被窩裡不起床。
好動的Diky一個不小心失手從樹枝上落下,摔在厚厚的雪堆上,下一秒隨著震動掉落的雪將它覆蓋成一小雪山。
「Diky!」穿得厚重衣物的希望像顆雪球,行動緩慢地走上前,想將被埋在雪堆裡的Diky挖出來,不過還沒動手就瞧見Diky從雪堆裡冒了出來,不停地跳動著將身上冰冷的雪花抖下。
望著Diky有些狼狽的模樣,她忍不住笑了開來。
「夫人,外頭冷,先進來喝杯熱茶暖暖身子吧。」門口忽地傳來瑞德的叫喚聲。
「好。」她轉身慢慢地朝門口移動。
前些時候夏季依言陪她回台灣探望父母,也當面向兩老提出要接他們到美國同住的請求,不料他們卻以不習慣婉拒,只說要他們往後有空多回去探望他們即可。
她也幾乎要以為這一生會就這麼過下去,只要不去揣測夏季何時會說他已經不再需要她,要她離開的事。
Diky已經習慣了在美國的生活,宅子裡的女傭們也都已經可以照顧得來它了,換言之,她現在的處境也就是莉塔所謂的已經失去利用的價值了。
傭人送上香氣四溢的熱茶,「夫人,你的熱茶。」
「謝謝。」杯子上的溫度透過厚厚的手套傳遞到她的身上,卻怎麼也溫暖不了她的心。
每每她下定決心要向夏季問個明白,話都到了嘴邊卻還是鴕鳥地吞嚥回去,繼續過一天算一天,她越來越厭惡自己的懦夫行徑。
喝完了熱茶,身體暖和了些。她將杯子擱在桌上,隨即走向庭園找尋Diky的蹤跡,卻發現庭園裡空空如也,哪還有Diky的身影!
「Diky、Diky!」
它會跑哪兒去了?希望開始四處找尋,從前方的庭園到後方的網球場和游泳池,仔仔細細地找過一遍下來,卻仍舊沒有找到Diky。
「夫人,怎麼了?」瑞德察覺希望不對勁的神色,出來一探究竟。
「瑞德,Diky不見了!」她的心驀地一慌。怎麼會這樣?她不只一次帶Diky在庭園裡活動,都不曾出過差錯,它一向不會亂跑的,為什麼今天會……早知道她就應該小心點,別讓它單獨待在庭園裡。
「夫人,你別擔心,也許它只是頑皮躲起來罷了,應該還在宅子裡,我讓大家都仔細地去找一找。」瑞德隨即吩咐所有的人放下手邊的工作,全力找尋Diky的下落。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所有的人幾乎要將整座宅子翻過來了,卻始終沒有發現它的蹤跡。
那麼唯一的可能就是……它是跑到外頭去了?希望心中的恐慌迅速地蔓延開來,外頭天氣那麼冷、車子那麼多,它會不會發生危險啊?一想到它可能在車陣中驚險地到處亂竄,一不小心很可能就會賠上一條「猿」命,她就忍不住驚出一身冷汗。
她必須把它找回來。
宅子裡上上下下的人,就連守衛也都幫忙著要把Diky揪出來,因此沒人注意到希望的離開。
希望走出鐵門,迎面而來的蝕骨寒風從她的領口灌進,好冷!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雪花仍不停地自天空飄落,很快地將她的頭頂和雙肩染上一片純白。她望著眼前的街道,心中茫然毫無頭緒,不知該從何找起。
她根本就無從猜測起Diky的去向。
希望開始在心中作假設,想要推論出Diky會往哪個方向走。
如果她是Diky的話,會朝東邊走還是西邊?可惡!想了好久她的腦袋裡還是一片空白,什麼也想不出來,只好頹然放棄。
她開始沿著街道漫無目的地走,不放過任何一個它可能躲藏的地方,鉅細靡遺地翻找,並不時地注意著街道中央是不是有熟悉的身影,一顆心始終懸在半空中,神經繃得死緊,生怕下一刻會在大馬路上看見它冰冷、沒有氣息的身軀,她很怕,真的很怕。
雖然Diky有點頑皮、有點好色,可是她是真的喜歡它,而且它還是夏季托給她照顧的,若是它就此走失了,她該怎麼跟夏季交代?
「鈴鈴鈴……」身上的手機驀地鈴聲大作。
她的手反射性地往口袋裡探去,卻又在摸上小巧的手機時打住,如果電話是夏季打來的,她能怎麼說?
Diky是他姐姐留下來的寵物,對他一定有不同的意義,要不,他怎麼會為了要她照顧Diky而娶她?他是對她很好,好到讓她愛上他無法自拔,卻仍舊改變不了這個事實,她現在沒有辦法想,她和夏季的婚姻會不會因此有什麼變量,於情於理她都有責任要找回Diky。
思及此,她沒理會手機,更是加快腳步地不停地走,一直走,努力地找,像只無頭蒼蠅似地團團轉,走了多遠、走了多久,她完全沒有概念,心裡是越來越慌,連落在她的頭頂、肩膀上堆積成小山狀的雪花也無暇拂落。她像發了瘋似地、盲目地做地毯式搜尋,即便是累了、餓了、髮型凌亂了、雙頰被凍到紅腫發痛、雙手雙腳也都凍僵,她仍舊不打算停止,憑藉著意志力,拖動疲累不堪的身體繼續找下去。
直到徹骨的寒意不停地從身體深處竄上來,希望全身開始不受控制地抖了起來,腦袋裡的意識開始渾沌,僵直的腿不聽使喚地跪倒在厚厚的雪地上,怎麼也無法再站起來,她腦袋中所掛念的仍舊是Diky的安危——Diky會沒事吧?!
她的身體虛軟地倒向冰冷的雪地,原本又痛又重又僵的身體慢慢地變得輕盈了,感覺輕飄飄地,彷彿像是要飛上天際一般舒服,意識漸漸地模糊……鈴鈴鈴……手機鈴聲又響起,拉回她些許的知覺,可是沉重僵硬的手卻怎麼也沒有辦法伸進口袋中,只能任由意識慢慢飄離,手機鈴聲繼續響著……鈴鈴鈴……好吵!難道不能讓她好好地睡一覺嗎……不停飄落的雪慢慢、慢慢地將倒臥在雪地裡的嬌小身軀掩蓋起來……
***
當瑞德確定Diky不在宅子裡,想要跟希望報備的時候——「夫人呢?」
眾人面面相覷,你看我、我看你的誰也不知道希望上哪兒去了。
「快去找夫人。」瑞德立即下命令。
所有的人旋即又展開另一波的尋找工作,叫喚聲此起彼落,響徹整座宅邸。
若是夫人還在宅子裡不可能沒聽到大家喊她的聲音,瑞德的心中有股不祥的預感升起。
夫人該不會跑出去找Diky了吧?!她又是什麼時候跑出去的?要是出了什麼意外……天吶!他不敢再想下去了,這事勢必得要通知少爺才行,只是一天之內Diky和夫人都失蹤了,他該怎麼跟少爺交代啊!
「別在宅子裡打轉了,到外頭找去。」瑞德果斷地作出決定,隨即打電話通知夏季。
「是。」「我們這就去。」
「珊咪,你留下來。」在打電話的同時,瑞德不經意地瞥見一個女傭神色有異,掛斷電話後,立即道:「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她一臉驚慌的神色,支支吾吾地道:「我……我……什麼都不知道。」
瑞德故意污蔑她,「是不是你傷害夫人?把夫人囚禁起來了?」
「我沒有傷害夫人,更不可能把夫人囚禁起來,我只是把Diky……」她猛然驚覺地住了口,卻已太遲。
瑞德一瞪眼,喝道:「把Diky怎麼了?」
她的臉色慘白,戰戰兢兢地回答,「我只是把Diky抱給莉塔小姐而已。」
只是把Diky抱給莉塔小姐而已?卻讓他們像傻子似地幾乎要將整座宅子翻過來找上一遍!瑞德鐵青著臉,「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她究竟給了你多少好處?」
珊咪狼狽地驚喘了一聲,還來不及回答,門口已經傳來一陣騷動。
本來就在下班途中的夏季氣急敗壞的以最快的速度趕回來,渾身上下都醞釀著風暴,「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找到小望了嗎?」
瑞德一臉愧疚地搖搖頭,「少爺,是我疏忽了,沒有盡到好好照顧夫人的責任……」
他抬起手打斷他的話,沉聲道:「我現在並不想聽你的自責,小望出去多久了?」
此話一出,瑞德更是無地自容,「那時候大家都忙著找Diky,沒有人知道夫人是什麼時候出去的。」
「好了,其它的事等找到小望之後再說。」他擺了擺手,旋即大跨步地走了出去。
「是。」瑞德吩咐下去要人好好看著珊咪,一刻也不敢耽擱地出去一同找尋希望的下落。
夏季一邊開著車在附近的街道裡穿梭搜尋,一邊撥打著希望的手機,電話是開機狀態,卻不論怎麼響都沒有人接,她為什麼不接電話?
他仔細地找尋著她嬌小的身影,不死心地每隔幾分鐘就打一次電話,一個半小時過去,卻還是沒有人發現希望的蹤跡,他心裡的焦慮像是爐火上的湯逐漸升溫沸騰,幾乎燙傷了自己。
可惡!她到底會跑到哪裡去找Diky?難道她不知道他會為她擔心嗎?
天色漸漸暗了,入夜之後的溫度會更低,一想到她嬌小的身軀冒著風雪滿街走,他就怎麼也沒有辦法冷靜下來。
或許是在四季如春的台灣長大的緣故,養成她極端怕冷的體質,入冬之後,每次要到屋外總得層層疊疊穿上好幾件衣服、帶上手套、穿上毛襪,全副武裝好才會踏出大門,她……身上穿的衣服是不是夠暖和?就算找不到Diky也該先回家啊!為什麼不等他回來再作打算呢?
夏季重重地按掉電話,她為什麼不接電話?是怕他責怪她嗎?還是沒有辦法接電話——這個念頭像炸彈般投擲在他的心底,轟掉了他僅存的一絲冷靜,他不停地深呼吸,想要平撫心中像溫疫般迅速蔓延開來的恐慌,卻是力有未逮。
他心悸得無法子穩地開車,只得先將車子靠路邊停下。
他拒絕再往壞處去想,腦中的思緒卻不聽使喚,彷彿有自主意識般、毫不留情地將他心底深處的恐懼揪出來——她會不會遇上歹徒了?
她是不是發生什麼意外了?
她……夏季火大地打開車門,衝出車外讓冰冷的空氣冷卻一下他的腦袋。
他不放棄地又撥打了一次電話,聽著話筒裡傳來的嘟嘟聲,他忍不住在心底吶喊著:快點接電話、快點接電話……該死的,為什麼不接電話?他憤憤地欲掛斷電話,卻在這同時,一個微弱的、有點熟悉的鈴聲奇跡似地隨著寒風飄進他的耳朵裡,這個音樂鈴聲……和小望手機使用的鈴聲一樣,難道她就在這附近?
他的目光迅速地梭巡過四周,卻沒有任何發現,是他太過焦急而產生的幻覺嗎?
他旋即又撥了一次電話,接著屏氣凝神地側耳聆聽,寒風中果然有個微弱的鈴聲隱隱約約地飄散開來,若不仔細聽會真以為是錯覺。
夏季深吸了幾口氣,試著找回一絲冷靜,好靜下心來仔細地辨認音樂鈴聲是從哪個方向傳出來的,感覺上,那個音樂鈴聲彷彿從四面八方飄揚過來,讓他辨識得極為吃力,經過幾番測試,他終於確認了方向之際,一抬頭望去卻當場傻眼了,舉目所見儘是一片空曠雪白的人行道,除了幾個小雪堆外,他沒瞧見任何人或任何可以躲藏的地方,更遑論是希望了。
音樂鈴聲仍隱隱約約地響著,他小心翼翼地循聲前進,聲音越來越清楚、越來越大聲,就在他感覺越來越接近的時候,音樂鈴聲卻冷不防地戛然而止,讓他一陣錯愕。
他決心要弄個清楚,不放棄一絲絲希望,再一次撥了號,結果卻是電話直接轉到語音信箱,而且也沒有聽見音樂鈴聲響起。可能是電池沒電了,那麼剛剛那個音樂鈴聲很有可能真的是小望的手機發出來的!
她會在哪裡?
就在他猶豫著該不該繼續在這兒盲目搜索下去時,不經意地自眼角瞥見身旁的小雪堆邊緣露出一小片天藍色像是布料之類的東西。
天藍色……這個顏色看起來有點眼熟,今天早上他要出門的時候,小望好像就是穿這個顏色的厚外套——小望不會……被掩埋在這個小雪堆下吧?
瞬間,夏季全身的血液像是結冰一般,徹骨的寒意狠狠地刺穿了他。
他隨即回過神來,發了瘋似地扒開堆積成小山的雪,在赫然發現那包裹在天藍色厚外套的嬌小身軀的剎那,他的心跳差點停止,顫抖著手將希望的身軀翻轉過來,發現她的臉、唇都被凍成了青紫色,伸手探向她的鼻端,幸好還有呼吸,雖然很微弱。
「小望、小望……我不准你有事,聽到沒有?」
夏季迅速地將希望抱上車子後座,開大暖氣,褪去她身上冰涼的藍色厚大衣、手套、鞋襪,脫下身上暖和的衣服替她覆蓋上,做好一切保暖的必須工作,避免她身上的熱量繼續散失,讓她的身體能利用本身代謝所產生的熱能來升溫。
他知道他救回她了。
接著他打了通電話吩咐瑞德準備好熱水和電毯,然後以最陝的速度趕回家。
一回到家,他立即將希望抱進臥房的浴室,特大的浴缸內已經注入八分滿的熱水。
他刻不容緩地褪去她身上所有的衣物,小心翼翼地將她放人熱水中浸泡,並且以溫熱的毛巾不停地在她全身的肌膚上輕輕摩擦,促進她皮膚底下的血液循環,一直到她的體溫慢慢地回復、呼吸漸趨平穩,他才仔細地擦乾她的頭髮和身體,再以電毯將她包裹起來。
望著包裹在電毯下僅露出一張小臉的她,他腦海裡總會浮現出他從雪堆裡刨挖出她的那一幕,全身的血液幾乎凝結,他不敢想像,若是自己沒有注意到那個微弱的音樂鈴聲,若是自己沒有繼續盲目搜索下去、若是自己沒有發現那一片天藍色的衣角……只要忽略了其中任何一個細節,他可能就永遠失去她了!他忍不住打了個寒顫,霎時,無邊無際的恐懼像潮水般淹沒了他。
夏季伸手輕撫著希望的臉,感受她回暖的體溫真真實實地從掌心傳遞過來,穩定了他急促的心跳,在這一刻,他相信世界上是有神跡的。
***
希望一睜開眼睛,對上的便是兩道熾熱的目光——「季……」她的聲音有些粗嘎,很快地想起Diky失蹤的事,一臉冀盼地問:「找到Diky了嗎?」她克制不住地激動起來,手肘和膝蓋的關節都傳來針刺般的痛楚、有些癢、有些腫脹,還有些灼熱,讓她忍不住輕哼了一聲。
夏季不敢相信她醒過來唯一關心的還是Diky,毫無預警地,怒火就這麼肆虐開來,「該死的你!」
該死嗎?希望的眼神瑟縮了一下,好不容易恢復些許紅潤的臉色刷地慘白,他的話就像是一把利斧硬生生地將她的心剖開來,心絞痛得讓她的呼吸一窒。Diky失蹤的確是她的過失,她無話可說,若他真認為她該死的話,為什麼還要救她?
雖然她早有心理準備了,他娶她是因為Diky需要人照顧,對他而言,Diky才是最重要的,但是親耳聽見卻還是重重地打擊到她,心都碎了。「你大可以不要救我,讓我死了賠罪。」她眼眶微微泛紅,及時別開頭,不想讓他看見她的心碎、她的脆弱。
夏季聞言一愕,有沒有搞錯啊?他為了找她、救她急得快發狂了,她現在卻說這種話?他伸手將她的臉扳了回來,胸腔內的怒火更加猛烈,「天氣太冷把你的腦子凍壞……」未出口的話全都陣亡在她泛紅的眼眶中。
閉上眼,她用力咬著唇,卻還是沒有辦法把淚意逼回去,軟弱的淚水沿著眼角不停地溢出,為什麼在他的面前,她總是無法阻止淚水決堤?
他的雙拳重重地擊在床鋪上,引起一陣劇烈的震動,「該死的,我發了瘋似地找你,好不容易才把你救回來,你卻要我大可以不要救你,這算什麼?」又將他的心情置於何地?「難道在你的心中我們的婚姻沒有任何意義嗎?我的存在對你也沒有意義嗎?」他從沒這麼失控過。
他在說什麼?希望徐緩地睜開眼睛,映人眼簾的便是他抵在床沿,微微顫抖的雙拳,他在關心她嗎?逐漸冰冷的心又重新注入一股溫暖,卻還有一絲不確定讓她畏怯不前,「莉塔說……」問題擱在她的心底不去求證,永遠也不會有答案。
事情又和莉塔有什麼關係?「她說什麼?」
她下定決心,「她說我只是你用來照顧Diky的工具,等我失去利用價值的時候,你就會把我趕回台灣去。」
他直覺地道:「你相信了。」從他決定和她結婚的那一刻起,所說的一切都是真心的,而她竟然選擇相信莉塔?
她看見了他眼底的指控,先是有些心虛地別開目光,隨即又理直氣壯地抬起頭來,「那些事如果不是你親口告訴她的,她又怎麼會知道!」
他是不是太大意了,忽略了什麼?「哪些事?」
「你為了找人照顧Diky而想出誠徵後母的這個法子,還有我爸爸堅持我們得先公證才肯答應讓我跟你一起來美國的事。」
他是真的沒跟莉塔提過這些事,那麼……就只剩下一個可能了。「她去問凱恩的。」
對喔!希望恍然大悟,她怎麼忘了凱恩也很清楚這整件事的來龍去脈?真的是事不關己,關己則亂,扯上了愛更是會讓人失了方寸。「那、那你是……愛我的?」她的心慢慢地湧人狂喜。
「從一開始我就已經說得很明白了。」看來他還是和莉塔畫清界線的好。
「可是……」她囁嚅著。
他輕易地看透了她的心思,凝睇著她,「我愛你。」
她吸了吸鼻子,「我也愛你,可是Diky失蹤了,怎麼辦?」即便是無比幸福的此刻,她依然惦記著Diky的安危。
「明天再繼續派人去找,要是真的找不到,那也沒有辦法。」他就事論事,為了找Diky,小望差點丟了命,他可承受不起再來一次。
她認真地思索著,而後提議道:「提供一筆協尋獎金好了,這樣一來一定會有更多的人幫我們注意,找到Diky的機會也更多。」
「嗯。?他起身將她連人帶電毯地扶坐起來,把桌上一碗不久前傭人才送進來的熱湯端到床前,舀起一湯匙送到她的嘴邊,「好了,現在把這碗湯喝了,然後好好地休息一晚。」
她只得乖乖地張口喝下,一匙接著一匙,直到碗底朝了天。
「睡吧,有什麼事明天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