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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 第六章 作者:芃羽
    佟心語躺在飯店的大床上,雙眼緊閉,蒼白的臉上毫無血色,凌亂的頭髮上還沾著灰塵,看起來狼狽而虛弱。

    她肩上的傷口已經消毒包紮,幸好子彈只是擦過她的肩膀,並無大礙,閻炯找家小醫院為她上藥之後,就將她帶回飯店休息。

    也許是累壞了,她上過藥後就一直沉睡不醒,連閻炯抱著她從飯店後門上樓,幫她褪去骯髒的衣服她都毫無所覺。

    天色漸漸暗了,這一天發生太多事,別說是她,連閻炯也一時消化不了這麼多的突發事件。

    他在窗邊連續抽了好幾根煙,心情依然定不下來,只因佟心語撲身為他擋下子彈的那一幕不斷地在他的腦海重現。

    那一刻,子彈明明打在她身上,可是他卻有種自己也中彈的錯覺,不知哪裡一直抽痛著,拉扯著,直到現在,他才恍然明白,痛的是他的心。

    他早已麻木了的心居然會痛,這讓他大感詫異,他一直以為世上再也沒有任何事、任何人能撼動他了,可是,一顆子彈擦過佟心語的身體卻深深震駭著他……

    為什麼會這樣?

    不但殺不了她,甚至還為她如此擔心……

    是的,擔心,他為她擔心,他這個冷血無情的人為了一個女人的傷勢和未卜的命運擔心!

    Shit!敢情他的腦子燒壞了?不然他怎麼會有這麼反常的情緒出現?

    「嗯……」侈心語動了一下,身上的被單滑落一旁,露出了白皙如瓷的雙峰,以及雙峰之間的一道長疤。

    他走到床邊,彎身替她拉起被單,但目光不經意落在那道疤上,那如蜈蚣圖形的淡紅色疤痕,緊緊依靠著她的左乳,在雪白細緻的胸前顯得格外刺眼。

    在長疤之外,幾道新的抓痕也明顯易見,凝結的血讓痕跡更清晰,紅白對比,看得他眉頭不自覺擰緊。

    那是他的傑作!

    只要再深一些,她的胸口就會被他劃破,只要再深一點……

    他的心頭一窒,忽地慶幸自己在那一刻沒下重手,否則現在的她將會只是一具冰冷的屍體!

    忍不住輕撫著那些傷痕,指尖沿著痕路走,同時觸著那不平的結痂,及柔軟的肌膚,他的呼吸陡地亂了。

    他並不好女色,可是現在看著她傷痕纍纍的胴體,他居然有了反應!

    她那纖細窈窕的曲線魅惑著他的視覺,我見猶憐的倦態挑動著他男性的感官,更別說那兩瓣他曾嘗過的芳唇仍扣緊他的心弦……

    倏地,他猛縮回手,忿忿地轉身,爬抓著自己的頭髮,頻頻低咒。

    該死的!他是中了什麼邪?這女人碰不得,也要不得,之前不知道她和人工心臟的關係,還可以耍耍她,現在已確定人工心臟就在她體內,那麼,她等於是他這次任務的「物品」,得原封不動、安然無誤地送回科利生技中心,他如果和她牽扯太深,無異自找麻煩!

    沒錯,和她保持距離,這樣對彼此都好。

    深深吸口氣,平息了胸口的激盪和不該有的慾念,他看了看時間,深知不能再耽擱,走到床邊不客氣地搖醒佟心語。

    「喂,醒來,我們該走了。」

    佟心語從沉沉的睡夢邊緣醒來,迷濛地眨著惺忪睡眼,無意識地問:「該起床了嗎?」

    「對,該起床了,你馬上去沖洗,換件衣服,我們今晚就得離開台灣。」他淡漠地道。

    「離開……台灣?」她迷糊地揉著雙眼。

    「別再拖拖拉拉的了,起床。」他上前一把將她拉起。

    「啊!」肩上的傷微微扯痛,她痛呼一聲,抬起頭瞪著他。「閻炯,你……」

    話未出口,捂著傷口的手忽地感覺前胸一片冰涼,低頭一看,赫然發現自己上半身全裸,她驚得連忙用被單將自己裹住!睡意全消。

    「清醒了嗎?進去沖洗一下。」他把一套衣服丟給她,故意不去注意她右肩繃帶上滲出的血漬。

    「我……怎麼會在這裡?」她惶惑地看著房間。

    「我把你帶來的,不過我們馬上得離開,雖然你身上的發信器被我毀了,可是我相信林傑生很快就會找來。」他說著開始收拾他的衣物。

    林傑生!她倒抽一口氣,想到倉庫的那陣槍響和混亂,迭聲急問:「你呢?沒受傷吧?」

    「我好得很,你管好你自己吧!下次別再不自量力地替別人擋子彈,你以為你是銅皮鐵骨嗎?」他尖銳地數落著她,絲毫沒有感謝之意。

    「我……我只是……」她並沒有要逞強,她只是在腦子運作之前就已情不自禁地撲了過去……

    「算了,去把你那身髒污洗掉吧!」他口氣冰冷。

    她不懂他為什麼這麼生氣,難道她好心救他也錯了?

    拎起衣服,她抓緊被單,走向浴室,心和腳步一樣沉重。

    「你只有十分鐘的時間,我已訂了機票,等一下就要去機場。」他提醒她。

    「去機場?」她回頭驚問。「去機場做什麼?」

    「當然是帶你去美國交差,人工心臟既然在你體內,只要把你送到科利生技中心,我的任務就算完成了。」他沒看她,逕自打開電腦,上線。

    他要把她交給科利生技中心?

    一股怒意陡地竄上她的腦門,他明知道把她送去她只有死路一條,為什麼偏偏要將她往死路推去?

    「我哪裡也不去!」她氣得攢起細眉。

    「什麼?」他轉身盯著她。

    「我為什麼得去科利,我又不是他們的東西……」她氣憤地大喊。

    「但你體內的人工心藏是他們的。」他沉著臉道。

    「那你把心挖出來帶回去啊!心是他們的,但身體是我的,我拒絕去當他們的實驗品,你聽清楚了嗎?」她氣得嘴唇微顫。

    他瞭解她的心情,也明白她的感受,但他絕不能在這時候心軟,只因北斗七星一旦答允的事,即使天崩地裂也從未毀約。

    「很抱歉,我還是得貫徹我的任務,不論這樣做合不合理,是對是錯,我都得完成它。」他壓下被她挑起的煩悶,冷酷地回答。

    「你……你自己也是受害者,為什麼就不能將心比心,替我想一想?」她的心好痛,他一點都不會在乎她,不管她是死是活,他的眼裡都不會有她,永遠不會……

    心頭的煩悶又增加一倍,但他依然不能向心底的悸動妥協。

    「我同情你,只是幫不了你,你也只能怪你運氣不好。」

    「對,我是運氣不好,才會遇上你這種人……不,你根本不能算是人,你只是空有人的軀殼,沒心沒肺的冷血機器!」她嘶聲怒吼。

    他足足吸了三口氣才忍下揍她的衝動,然後以僅剩的耐性警告:「馬上進去把你那頭髒發洗乾淨,別再惹毛我。」

    「我不洗,因為我不會跟你走,絕不會!」她倔強地定在原地,擺明和他槓上。

    「好,你不洗,我就幫你洗!」他氣得將襯衫袖子捲起,大步走向她,將她拉進浴室。

    「不要,放開我!」她死命掙扎尖叫。

    他扯掉被單,將全裸的她推進浴缸內,毫不溫柔地拿起蓬蓬頭沖刷著她的長髮和全身。

    「啊!」水灌進她的眼耳口鼻,她雙手掩面閃躲,失聲驚呼。

    他仍不罷手,擠了點洗髮精就往她頭上一抹,任意搓揉,再以水洗淨,整個過程簡直就是虐待。

    她在水流聲中啜泣著,淚水混著洗髮的污水和泡沫,不斷落下,淹沒她的身體,也淹沒她的心。

    她愛的這個男人,竟這樣對待她……

    不知過了多久,水忽然停了,氤氳的浴室中,只剩下閻炯怒氣發洩過後的粗喘聲,以及她的嗚咽聲。

    閻炯擰著眉,對自己的行為也痛恨不已,他以為只要對她愈殘酷,他的心就不會被她迷惑,但為什麼現在聽著她隱忍的飲泣,看著她抖瑟脆弱的模樣,他的心會如此揪疼?

    拿起一條毛巾,他幫她擦拭著濕漉漉的頭髮,但立刻被她擋開。

    「別……碰我……」她低著頭,哽咽地低斥。

    他不管她的拒絕,仍一逕地往她頭上擦拭。

    「我說別碰我!」她猛抬頭,舉手揮開毛巾。

    「別動!」他看見毛巾上沾著血,心頭一節節抽緊。

    「走開!」她不聽他,依然生氣地揮動雙手阻擋他靠近,但這麼做只有讓血滲更多。

    「別動……」他拉住她的手,表情糾結。

    「走開走開走開……」她狂亂地怒吼著。

    偽裝的冷酷在瞬間瓦解,他惻然地摟住她,將她緊緊抱在懷中,脫口低喊:「拜託你別再動了!你在流血……」

    他驚慌的語氣讓她呆了一下,頓時停止抗拒,也安靜下來。

    他……在擔心她嗎?

    熱水殘留的溫度加上他們兩人的體溫,讓情火在剎那間點燃,他的襯衫全部濕透,懷中全裸的她曲線清清楚楚地印在他的皮膚上,弄亂了他之前好不容易才整理好的思緒,也挑起了早已潛在他體內的慾望。

    這個女人……他要她!

    腦中才閃過這個念頭,他便低頭捧起她的臉,急切地吻住了她愕然的雙唇。

    她大驚,使勁推擠閃避,但很快的,他有力的臂膀如鉗子般將她定在他懷中,火熱的唇也制止了她最後的反抗。

    在他灼熱濕潤的口中,方纔的委屈一一被撫平,她再也無力招架,一顆早已被他佔領的心只有全面向他臣服……

    他幾乎是瘋狂地吮吻著她柔嫩的唇瓣,在愛情覺醒的這一刻,這個吻分外的甘美香醇。他從不知道,愈是要壓抑的感覺愈會引發如驚濤駭浪的震撼,擁著她纖細的軀體,沾著她鹹澀的眼淚,聞著她肩上的血腥,他死寂冷漠的心竟激顫欲裂,熱血沸騰!

    她的雙腿發軟無力,他的舌尖佔據了她的小口,不讓她有喘息的空間,好像打算用這個又長又深的吻悶死她,不停地吮弄撩撥,直到她發出求救的吸氣聲,他才稍微放開她,給了她一點自由的空氣。

    「你……為什麼……」她睜著迷濛雙眼,上氣不接下氣,困惑中有著小小的期待。

    他為什麼吻她?除了第一次的惡意作弄!第二次和這一次都充滿了令她不解的激狂,就好像……好像熱戀中的男女之吻……

    可能嗎?

    她內心狂跳不止,他這種人也會有感情嗎?

    他什麼都沒說,只是以一種會將人溺斃的眼神盯著她,濃重的氣息則不斷在她鼻尖前吐納。

    她在他的注視下輕顫著,強烈的陽剛,渾然的男性,他雖然沉默著,可是熾熱的黑瞳中隱隱綻露的慾望卻異常明顯,她的理智、意識,漸漸被那雙深邃的黑瞳吸了進去,她的世界裡,只剩下他一個人。

    他再度低下頭,以一記更狂野的吻席捲她微啟的紅唇。

    她輕輕呻吟一聲,不由自主地抬手勾住他的頸子,回應著他,這一次,她不再矜持什麼,放任著自己去吸取他身上特有的氣味,去接受他傳達給她的熱力,不再費神去思考他內心真正的聲音。

    將她摟得更緊,他的手在她纖細的裸背上輕撫著,她女性的馨香隨著體溫的激盪,濃烈得教他昏眩,他濁重地呼吸著,突然好想把她纖秀的身子全納進他的體內,讓她成為他的一部分。

    這個陰冷的男人也有如此狂烈的一面,她在他的擁吻中微微歎息著,那源源不絕的澎湃情潮,毫不隱藏地向她翻湧而來,覆蓋了她,淹滅了她!

    難耐的激情在他下腹躁動著,他將她抱到床上,迅速褪去身上沾濕的襯衫長褲,和所有衣物,然後避開她的右肩,輕巧地疊壓著她嬌軟的身軀,俯身親吻著她挺立的乳尖,以舌尖舔嘗著她胸上那道長疤,並且不停撫弄著她雙腿間最神秘的熱源……

    她輕顫地抽了一口氣,他用他那只住著惡魔的手臂來愛撫她,那靈活的挑弄,傳導而來的熱氣,與一般普通的手無異,若非親眼目睹他的變形,她根本看不出他和常人有何不同。

    當他加深了他指尖的搓揉,她不自覺低嚷一聲,深深陷溺在他製造出來的快感中,生嫩青澀得不知該如何回應,他在她體內激起的潮浪一波接著一波,一波強過一波,她除了嬌喘嚶嚀,只能不由自主地跟隨著他,任由他去釋放她的靈魂,去喚醒她的渴望,在他直接又強烈的索求中,慢慢為他敞開她的身體,把自己全部交給他。

    來不及去思考這麼毫無保留地給了他是對是錯,一道極光倏地在她體內迸開,她在疼痛與興奮交織的高潮中獻出了她的第一次,在那令人心蕩神馳的悸動中,她夢囈般喃喃低喊:「我愛你……」

    他清楚聽見了她的告白,心中大震,緊擁住她,再次強悍地衝刺進她柔軟的深處,閉上眼睛,享受著她的身心靈都屬於他的這份滿足。

    房間裡原來的衝突氣氛已被愛情的氣息取代,他們緊緊糾纏著,夜涼如水,台北,已入秋了……

    ☆☆☆

    她看著閻炯。

    看得目不轉睛。

    他背對著她,正站在床邊著裝,勻稱結實的身材是如此勁酷迷人,光裸的寬肩窄臀,無一處冗贅,平滑的肌理貼著高佻的骨架,展現著十足的男性美感……

    光是這樣看著他,她的心臟就差點負荷不了,她懷疑須臾前她是如何從他激情的擁吻中活過來。

    他套上了長褲之後,轉身,對上了她的目光,冷酷的臉上閃過一絲難以捉摸的光影,然後拿出藥品和新的繃帶,在床沿坐下,拉起她的右手,俐落地幫她重新上藥。他的沉默讓她心裡同時湧上迷惘、不安、期待,以及淡淡的恐懼,她就這麼把自己給了他,他卻什麼都不說嗎?

    她真怕自己終究是自作多情……

    纏好繃帶,他只說了一句:「穿上衣服,我們該走了。」

    冷淡的語氣,有如寒風刺骨,她的心一下子從雲端跌落地面,痛得她無法呼吸。

    什麼都沒改變!

    他還是要送走她,還是毫不在乎她,既是如此,他為什麼要抱她?那樣狂烈地要了她?

    眼眶不爭氣地湧上了水氣,她緩緩下了床,難過得幾乎無法順利穿上牛仔褲和上衣,而當她瞥見床單上滿是紅漬的斑點時,脹得發疼的胸口幾乎要爆裂開來。

    那些血跡中,有著她失去貞操的印記,但床上餘溫還在,他的熱情卻早已消失,似乎她只不過是他用來傾洩一時衝動的工具,用過了就扔,絕不留戀。

    這個結論痛徹她的心扉,她一時喘不過氣,身體晃了晃,正伸手想抓住什麼好支撐自己,閻炯伸手扶住了她。

    她生氣地掙開他的手,不言不語瞪著他,以滿臉的清淚向他控訴著他的無情與殘酷。

    兩人就這麼互相凝望著,眼光中有理智與感情的抗爭及對戰,愛神則安靜地在一旁等待結果……

    然後,閻炯冷峻的五官全糾在一起,他再也偽裝不了冷漠,強有力的雙臂陡地收緊,將她圈住。

    「該死的!我該把你怎麼辦?」他的聲音中有困惑,有煩惱,還有更多的不捨。

    激烈的情慾之後,他發現他對她的獨佔欲反而更加濃郁,她的溫熱撫慰了他長久以來凍結的心靈,尤其一抽離她的身體,他突然不能適應少了她的那份寒意。

    他確信他要她,可是「天樞」絕不會允許他留下她。

    他該怎麼做呢?怎麼做才能同時擁有她,且不會違背「天樞」的命令?

    該怎麼做……

    佟心語在他懷中流著淚,那些恐慌、心痛和不安都不翼而飛,有他這句話就夠了,她不要求他說什麼動聽的話,她只想確定他的心意,只想知道他心裡有她,那麼,現在死去也不足為懼。

    「怎麼辦都好,我的這條命,是你的了。」她抱住他,以「戰慄」書中女主角深摯感人的話來表達她的心情。

    閻炯動容地盯著她,所有堅硬的外殼全被她的篤定和眼淚化去,只剩下一顆灼熱跳動的心。

    重重地吻上她的唇,他不再有所顧忌了,他在她身上找到了能融化他冰冷的溫暖,她是他的火源,只有她能層層滲入他冰封的心,有了她,他的世界不再冰冷無情,所以就算與全天下為敵,他也決定把她留在他身邊,永遠。

    四片唇瓣緊密交纏,他們心中再無任何芥蒂,世界上彷彿只剩下他們兩人,沒有人能將他們拆開……

    「嘟嘟!嘟嘟!」

    一陣奇異的聲響打破了他們的長吻,他聞聲眉頭一擰,輕輕推開她,走到桌前打開電腦。

    「怎麼了?」她跟在他身後,感覺得出他的緊繃。

    「沒什麼,是我的『老大』在找我。」閻炯等電腦開機完成,隨即上線,沒多久,螢幕上出現了「天樞」那顆白色空洞的虛擬頭顱。

    「『天旋』,聽說你已經找到人工心臟了?」「天樞」問。

    閻炯臉色微變,「天樞」總是能很快地掌握許多事,但他到底是從何得知他找到人工心臟這件事的?

    「別訝異,我是從明日財團的網路中攔劫到這個消息的,明日財團的總裁已下令要追捕你並找回人工心臟,你知道嗎?」「天樞」解釋著,只是口氣中似乎在指責他終究惹上麻煩。

    「一定是林傑生搞的鬼。」他知道林傑生絕不會對佟心語罷手的。

    佟心語看他對著螢幕上那個詭異的頭顱說話,感到不可思議。

    那顆頭顱就是閻炯的老大嗎?他還叫閻炯「天旋」……

    到底,閻炯是何來歷?除了知道他是個變種人,其他的她都一無所知。

    「人工心臟呢?現在在哪裡?」

    他看了佟心語一眼,突然不太想讓「天樞」知道真相。

    「在那個女人體內嗎?」「天樞」敏銳地問。

    他驚異地皺起眉頭。「你怎麼會知道?」

    佟心語的心也陡地驚跳了一下。

    「呵呵……因為透過衛星掃讀,她身體內的熱源反應比常人低許多,電腦上顯示出她胸腔部分的溫度低於攝氏二十度,所以我猜測她的心就是人工心臟。」「天樞」笑著道。

    閻炯早就知道「天樞」能夠和全球衛星連線,也能透過網路讀取許多機密資料,「天權」諸葛縱橫就說過,他活像是生存在電腦網路世界中的鬼一樣,無孔不入。

    「對,你說得沒錯,人工心臟就在她體內。」什麼也瞞不過「天樞」的耳目,他只有實說。

    「那你還等什麼?快帶她回北極星島。」「天樞」冷冷地道。

    「回北極星?」他愣了愣。不是要把佟心語交給科利生技中心嗎?為什麼要帶她回北極星島?

    「對,先把她帶回來,我再和科利生技中心談談價碼的問題。」

    「價碼?」

    「是的,當初他們要的只是人工心臟,如今多了個存活的實驗體,價格當然要重談。」

    他聽得怒火陡升,「天樞」要把佟心語當成實驗體賣掉?

    不!他絕不答應!

    「不行,她是我的,誰也別想動她。」他陰沉地低喊,這是他第一次反抗「天樞」。

    「你——的?」「天樞」的口氣一揚。

    「對,我要她,我不會把她交給任何人。」他豁出去了,個性中原本就帶點我行我素的叛逆,如今被愛情一挑撥,便再也難以控制。

    「別做傻事,『天旋』,你忘了你的任務了嗎?」「天樞」提醒他。

    「去他的任務,我不想為了任務失去最重要的女人!」他喝道。

    「為了一個女人你想背叛『北斗七星』?」「天樞」森然地問。

    「我……」他一時啞口。

    「你這個冷血魔居然也會被愛情所惑!太可笑了。」

    「我並沒有要背叛組織……」

    「夠了!我給你個忠告,與我為敵只有死路一條,你可要想清楚。」「天樞」冷冷地警告。

    他瞪著「天樞」空洞的眼窩,表情凝重,沉默不語。

    「三天內帶著她回北極星,否則我會下令通緝你,你要面對的不只是明日財團的武力追捕,還有北斗七星其他成員的圍剿。」下了最後通牒,「天樞」立刻消失在螢幕裡。

    佟心語心驚肉跳地抓住他的手,急問:「你真的要背叛他嗎?」

    「不,我並不想,但如果不把你帶回北極星,他就會認定我背叛了他而展開追緝……」他煩亂地抓著頭髮,沉吟著。

    「那就把我帶回去交差吧!」她不希望他為她冒險。

    「什麼?」他瞪著她。

    「別為我下這種賭注,我還能活多久誰也不確定,這一生能與你相識相戀,我已經很滿足了……」她淒然地笑著。

    他心口像被火熾燙了一下,將她攬進懷中。

    「別想那麼多,我們今晚先離開這裡再說。」他吻著她的髮絲道。

    現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佟心語心思沉重地枕在他的胸腔上,視線飄向了桌上的筆記型電腦,電腦畫面上那漆黑的一片,彷彿正預言著他們兩人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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