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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男人太殘酷 第十章 作者:簡凡
    冷若言想都不想,用盡全身氣力推開司徒飛駿。

    電光石火間,一道森寒白光火速靠近冷若言。

    當司徒飛駿站穩腳步時,他只看見關志鳴和冷若言站得極近,她臉色發白,雙手按在左腹上,手的中央露出……刀柄!

    對面目猙獰的關志鳴視若無睹,司徒飛駿第一時間上前抱住冷若一言,不讓她跌到地上去。

    她雙手一鬆,還插著刀的血淋傷口,頓現眼前。

    她受傷了!

    司徒飛駿心猛地一抽。

    此時,毫不死心的關志鳴,用盡全身僅餘的力氣,拿出褲袋裡鋒利的蝴蝶刀,站起身,往司徒飛駿的背直刺過去。

    但是,他沒能傷到司徒飛駿。

    不過,他不在乎,因為看到司徒飛駿這副比死還要來得難受的表情,他便覺得值得了。

    「司徒飛駿……你也有……今天……」乾笑兩聲,他便重重跌到地上。

    由於左腹傷口出血,冷若言覺得身體好冷。但冷歸冷,腹上傷口的周圍,卻異常地熱。

    一冷一熱交替,冷若言覺得身體好難受,小臉上寫滿痛苦,她覺得眼皮好重、好重,重得她無法再張開。

    見狀,司徒飛駿整張臉都刷白了。「若言,你不要睡!」

    他怕她眼睛一閉,便不會再睜開了。

    「司……」她想叫他,奈何聲帶不受控。

    「我立即送你到醫院!你不會有事的!撐一下!」司徒飛駿安慰她,希望能給她支持下去的力量。

    「我現在先幫你包紮一下。」他一邊說,一邊慢慢把她放到地上,然後脫下自己的名貴西裝外套,把兩條袖子扯下來,快速將它們打一個結,用來代替包紮傷口的紗布。

    司徒飛駿不敢拔起她左腹上的刀,怕會令她的傷口出更多血,他小心翼翼地幫她暫且止血。

    她奄奄一息的樣子,令司徒飛駿感覺心好痛,痛得像是整個撕扯開來一樣。

    幫她作了緊急包紮,司徒飛駿以不會扯動到她傷口的溫柔動作,輕輕抱起她。

    「我們現在就去醫院。」

    她想回他一聲,但做不到,就連微點一下頭也辦不到,她覺得自己的意識快要離她遠去。

    「不要睡,撐下去!」司徒飛駿邊走邊跟她說。

    冷若言也想聽他話,但眼皮真的太重、太重了,用盡全身的氣力努力眼黑暗搏鬥,然而,最後她還是不敵幽暗的吞噬。

    眼見她因失血過多昏了過去,司徒飛駿更焦急如熱鍋上的螞蟻。

    他一向不相信神,可這一刻,他打從心底祈求神能保佑冷若言。

    就算她心裡面另有其人、就算她愛的不是他,他也不要失去她!

    他已經不能夠想像,沒有她的世界,會是怎樣的可怕……

    他不要活在沒有她的世界裡!

    只要她能平安無事,就算要他用現今擁有的一切來換,他也在所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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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緊急手術過後,冷若言仍沒有醒過來。

    醫生說,她本來身體就不算好,左腹上的傷令她失血過量,在身體極度虛弱的情況下,她什麼時候醒過來、醒來後會有什麼樣的後遺症,都是未知數。

    醫生的話,對司徒飛駿來說,無異是一大噩耗。

    「什麼叫不知道?你是醫生,居然不知道?」

    司徒飛駿兇惡地揪住主診醫生的衣領,可憐無辜的醫生,被他嚇到臉無血色,只差沒昏過去。

    「先生,請你冷靜點!」一旁的護士小姐雖然很怕像是失了理智的司徒飛駿,但仍見義勇為地上前勸阻。「我們可以做的都做了,接下來,就得看病人的意志,那不是我們可以控制的範圍。」

    司徒飛駿心底很明白護士所說的,但明白歸明白,他還是不能夠控制瀕臨崩潰的情緒。

    「如果她醒不過來,我就要這問醫院從此消失!」

    他什麼也不理、不管,他只要她沒事醒過來。

    為求早日讓冷若言甦醒,司徒飛駿聘請了最好的人才來照顧她,但事與願違,五天過去,冷若言還是昏迷不醒。

    看著病床上蒼白不已的她,司徒飛駿整顆心都碎了,他不下一次希望能夠代替她躺在床上受病魔折磨,讓她早脫苦海。

    這五天裡,司徒飛駿寸步不離她身邊,他不想錯過她醒過來的那一刻。

    第六天,時日昇跟蔣耀天結伴來了醫院。

    「公司那裡,有沒有什麼我可以幫上忙的?」蔣耀天問。

    除了公事之外,他也沒法幫上其他忙。

    司徒飛駿坐在床沿,視線沒有離開過冷若言半秒,他沉默地搖頭。

    公司的事,他交給林特助處理,用人不疑,他信任他的能力。

    「表哥,」時日昇也開腔,「我有個認識的醫師,他醫術很好——」

    「他在哪?」司徒飛駿拾起佈滿血絲的雙眼,追問。

    「我可以聯絡他,過幾天應該可以來到台灣。」

    「幾天?」司徒飛駿提高聲調,一臉激動,「太慢了!」

    跟司徒飛駿深交那麼多年,蔣耀天從沒見過他這麼激動的樣子。

    一直以來,司徒飛駿都是最淡然、最冰冷、最沒情感顯露的那一個。沒想到,一個冷若言,居然徹底毀了司徒飛駿的冷漠。

    一個男人會為一個女人性情大變,原因就只有一個——

    他愛她!

    他也經歷過這階段,所以,他很清楚司徒飛駿已經深深愛上了冷若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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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偌大的頭等病房裡,冷若言一動也不動地躺在床上,而床沿,則坐著司徒飛駿,他目不轉睛地看著床上的冷若言。

    「你還要睡多久?你已經睡了兩個星期了。」他低聲說。

    她一天一天地睡下去,他就一天一天地等下去。等她,他沒有半句怨言,但等的日子愈多,他的心就愈痛!

    在冷若言倒下之前,他以為世界上,沒有事他是辦不到的,但原來——他也有無能為力的事。

    「快點醒過來吧!」她再睡下去,難保他的心不會整個碎掉。

    「算我求你,好嗎?」

    司徒飛駿語帶哀戚的話音甫落,冷若言濃密細長的睫毛輕輕的動了動,一直盯著她看的司徒飛駿,第一時間發現到。

    「若言!」

    「嗯……」冷若言輕喃了聲,美麗眸子終於睜開。

    看到她終於醒過來,司徒飛駿黯然消沉了好久的俊臉,綻放出一抹足以媲美雨後彩虹的笑容。

    他原想立即緊抱著她,但顧及她才剛甦醒,還是個病患,他不敢太大動作,怕自己控制不了力度,不小心傷到她。

    他俯下身,以前所未的溫柔聲線,問:「有沒有哪裡不舒服?要不要叫醫生來?」

    如果可以選擇,他現在不想有第三者出現,破壞當下的溫馨氣氛。

    冷若言搖一下頭,她除了覺得身體感覺很重,左腹上的傷仍然有一些剌痛之外,身體沒有太大的不舒服。

    「你……」她努力發出聲音,「沒事?」

    她醒過來,第一個擔心的,不是自己的身體狀況,而是他的。

    司徒飛駿搖頭,心頭掠過一陣強烈的感動,眼眶一陣濕熱。

    「你怎麼了?」冷若言注意到他的異樣,關切地問。

    司徒飛駿搖頭示意沒事。

    「看到你醒過來,我太高興,所以才……」他一邊揚起一抹溫暖的笑意,一邊緊握住她的小手。

    「傻瓜。」她漾出一道甜美的笑靨。

    「叫我傻瓜的傻瓜,你給我聽好,下次再遇上被人襲擊的情況,就算我會出事,你也不要幫我擋。

    我寧願自己受傷,也不要你受傷,你受傷,比起我自己受傷更讓我覺得難受百倍。」

    他的話,讓她整顆心被感動塞得滿滿的。「當我……回過神的時候,我已經……幫你擋了……那一刀。當一個女人……深愛……一個男人,說的話、做的事,不是傻,就是笨……L

    當下的氣氛,不著痕跡地誘發出冷若言心底對他的最真實心意。

    「你愛我?」司徒飛駿突然想起,冷若言應該傾心於那個讓他嫉妒得要死的中年男人。「那個男人呢?」

    「男人?」冷若言一臉不解。

    「你織那件深藍色毛衣,就是要送給那個男人,不是嗎?」

    「那件毛衣……我是打算送給你的……」

    反正她都間接承認了她愛他的事實,也不差告訴他,那件毛衣是打算送給他的。

    「我?」驚訝之音遂起。「那個男人呢?」

    「什麼男人?」

    司徒飛駿仔細描述一次那個中年男人的外貌。

    冷若言恍然大悟,「那是李醫生!他從我……小時候起,就已經……是我們的家庭醫生。」

    「你跟他感情很好?」

    她微點一下頭,「有點交情,李醫生……很隨和,是個……很好的人,我離開家以後,李醫生……會定期跟我見面,跟我說冷家上下……每個人的身體狀況。」

    說著說著,她匆然想起那次跟李醫生到法式餐廳共進午餐,巧遇司徒飛駿,他向她投以極冰寒的視線。

    「那次……在餐廳外面,你那樣看我,難道……就是因為……誤會了我跟李醫生……」

    原來,一切都是誤會,那個李醫生不是她喜歡的人,那件毛衣也不是要送給他,她傾心的男人,是自己才對!

    怪不得,她肯將她的第一次交給他。

    原來,她跟他上床,不是因為她禁不起誘惑,不是因為她是個放蕩的女人,而是因為她愛他!

    思及此,司徒飛駿覺得他整個世界都明亮了起來。

    「你是說,你一點都不愛那個李醫生?」但為求保險,他還是確認一問。

    「當然!」冷若言篤定地說。

    「那你愛誰?」雖然,她言談間已經透露了她心儀的對象就是他,但司徒飛駿還是想親耳聽見她說「我愛你」。

    「我……」她生性害羞,要她直接坦承愛意,真的有點難度。

    「你愛誰?」他更加湊近她,不容她矇混過去。

    「不要咄咄逼人。」她乾脆別過瞼。

    「你不回答我,我就收回娶你的打算。」

    「娶……我?」冷若言反應不過來。

    她完全沒想過司徒飛駿會想娶她。

    「你為什麼要娶我?」過了半晌,她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一個男人娶一個女人,原因不是一目瞭然嗎?」

    「騙人!」她反射性地說。「你對我……那麼冷淡,還對我說,我……只是你的床伴,你怎麼可能……會愛我?

    你跟我上床,只是想玩玩我,所以……才在事後……給我一張空白支票。」

    她恨司徒飛駿用錢打發她,她真的好恨!她恨他把她當成是性服務的提供者,但恨的同時,她又無法自拔的深愛著他。

    司徒飛駿將他自始至終也緊握不放的小手,放到他心臟的位置。

    「那是因為我誤會你心裡有個人,但卻禁不起我的挑逗,迷失在我營造的誘惑氣氛裡,所以才會給你一張空白支票,想打發你。你聽好,如果我不愛你,不會一直守在你床邊:如果我不愛你,不會緊張你、擔心你;如果我不愛你,不會妒忌那個天殺的李醫生;如果我不愛你,不會想保護你、守候你、疼愛你一輩子。」

    冷若言直勾勾地盯著司徒飛駿,瞧他一臉正經,一點也不像在開玩笑。

    「你願意讓我呵護你一輩子嗎?」他柔情萬千地問。

    「不願意。」

    聽到意料之外的答案,司徒飛駿怔住了。

    「為什麼?」

    「因為……你沒有……向我道歉。」

    過去他對她那麼壞,不向他討一句真心誠意的對不起,怎麼對得起自己。

    司徒飛駿花了幾秒時間去消化她的話。

    「我說了對不起,你是不是就願意嫁給我了?」

    「我會……慎重考慮。」

    她很想立即點頭,答應嫁給他,但理智阻止了她,她不可以沒有女性應有的矜持,更不可以這麼輕易便原諒他過去的種種惡言惡行。

    司徒飛駿突然沉默不語,令冷若言好生納悶。

    他是不是生氣了?她會不會太過分了?

    就在她疑惑的時候,他倏然放開握住她手的手,大手改為捧著她的小瞼,四目交接。

    「對不起!」

    發自肺腑深處的一聲對不起,把冷著百的理智、矜持……一一融化掉。

    司徒飛駿繼續說:「我知道一句對不起,不足以彌補過去我做的一切,所以,你給我時間,我會好好補償你。」

    「你要多少時間?」

    他把額頭貼著她的,說:「一輩子。」

    他發誓,這生這世,他都要好好保護她,不讓她再受半點傷害,流半顆眼淚!

    他要成為她的守護天使,為她隔絕所有傷害,展開雄偉的翅膀,讓她能夠在他的護翼下,安然、舒泰、愉快地度過每一天。

    冷若言覺得眼眶奸熱、好熱,高興的淚快要奪眶而出。

    「你的回答?」

    視線開始模糊,感動的漩渦席捲著她,讓她無法言語。

    「你不回答,我就當你答應了。」

    「好鴨霸!」輕捶他一下,她道。

    「你又不是第一天認識我,司徒太太。」

    一句司徒太太,輕易把冷若言盈眶的熱淚勾了出來。

    「傻瓜,不准哭。」司徒飛駿擁住她,吻去她眼上、臉上,令他心疼憐惜的淚珠。

    「連哭都不准,你未免太霸道了。」

    「以後,我都不准你再傷心、再哭,如果真的要哭,一定要在我看得見的地方。知道嗎?」他吻著吻著,薄唇慢慢吻上她的唇畔。

    吻畢,她耳邊輕揚起一聲:「我愛你。」

    滿載幸福的熱淚,再度湧出來,但冷若言沒有去拭。

    因為她知道,從今以後,將有一個她深愛,而他又深愛著她的男人,幫她溫柔抹去所有幸福的眼淚……

    【全書完】

    編註:欲知蔣耀天與楊貝伶之精采情事,請翻閱棉花糖449《冷血大男人系列》四之一「這個男人太無情」。

    請繼續鎖定《冷血大男人系列》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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