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築 >> 現代,台灣,泰國 >> 二女一男,波折重重 >> 追愛風暴作者:陳希槐 | 收藏本站
追愛風暴 第2章(1) 作者:陳希槐
    泰國曼谷

    這是一座金色的熱情城市,四季如夏的氣候,充斥的卻是喧囂與塵垢交雜的紛亂景象。恕堇與品蓉一走出了曼谷國際機場,不免停佇了片刻。

    「又發什麼呆?想到季敖了?」品蓉當然知道他倆曾有過的一段歲月,當初季敖被學校選派到泰國來參加比賽時,還是恕堇隨身陪伴在旁,也因為恕堇家裡的因素,讓季敖受到泰國皇族的禮遇。據她所知,季敖還和泰皇的二皇子成為好友。

    恕堇站在燦爛的陽光下,顯得有點感慨;再次造訪這個國度,景色依舊,然而心情上卻有著明顯的不同。一想起上回她和季敖相依偎來到這金色的佛教王國,一切都洋溢著幸福的氣息;但才事隔兩年,竟是這般令人欷吁、不堪回首。

    「我說大小姐,我好不容易說服蔡姐讓我們兩個一起來,你就當作是度假,開心一點好嗎?又不是要你重回命案現場,你感傷個什麼呀?真受不了你怎麼會有那麼豐沛的情感!」品蓉歎了口氣,恕堇那動不動就潸然落淚的本事,準可捧回一座金馬獎最佳女主角。

    恕堇抹了抹淚,又笑了出來。「想一想都不行啊!就是有了感情才會這樣,這裡有我太多的回憶,觸景傷情嘛!」

    「那就適可而止,否則待會兒來接我們的費洛南先生看到,還以為這個國家哪裡對不起你了。」

    品蓉話才剛說完,遠遠的就見到一輛黑色賓士朝她們的方向開了過來,說曹操、曹操到。

    「好久不見,我以為你們都不再來找我了。」費洛南先生是一名華裔泰國人,黑黑壯壯的,一頭卷髮外加堆滿笑意的臉龐,讓人有一種好好先生的親切感覺。

    「南叔,不好意思,這次又來麻煩你了。」恕堇猶記上回來的時候,也是他來接她和季敖的飛機。

    「客氣什麼?你父親是泰皇的貴賓,我能接待貴賓的掌上明珠,這份光榮我阿南求之不得,你跟你南叔客氣什麼?喔,對了!季敖那俊小子沒陪你一起來?」費洛南是個性情中人,有什麼話就說什麼,他一點也不知道他們兩人已分手的事。

    品蓉馬上機伶的將話題急忙岔開:「南哥,你不曉得你們泰國的太陽是出了名的毒辣,你還讓我們站在這裡烤人肉啊!要是我皮膚曬傷的話,我不但要跟蔡姐告狀,還要讓你到泰皇寢宮去接受質詢,說你是怎麼接待外賓的。」品蓉知道蔡姐跟費洛南所屬的旅行社關係良好,自是拿出大牌來擋駕。

    「我一開心就都忘了,快快快,我已經幫你們安排了東方飯店,這可是美國那個麥可傑克遜來的時候住的五星級飯店,我還給你們安排住在十五樓,視野不錯喲!」費洛南的熱情如同泰國的陽光,頓時掃去恕堇心中的陰霾與落寞。

    「別說了,快幫我們拿行李吧!」

    品蓉真受夠了費洛南這種說比做還熱心的個性,不過多了個這樣的好人來幫她們處理在泰國的一切事宜,她也好陪著恕堇四處走走,希望這趟旅遊真能像小說中所說的那樣,可以治療傷痛、彌補傷痕。

    ***

    費洛南替她們兩人所安排的皇家套房還不是一般人所能住得起的,原本他要替她倆訂的那間房,已事先被另一名台灣來的小姐訂走了,所以只好住到視野偏左的一間;但是大致上來說,套房內的裝潢兼具豪華與典雅。要不是沾恕堇的光,品蓉還住不起這一個晚上要兩萬塊台幣的房間。

    「聽說訂走那間房的也是一名有錢人家的小姐,不過據櫃檯的小姐說,那女人神秘兮兮的,常常由泰皇家族的車子接送;她總戴著一頂帽子,將自己的臉蓋得只露出個嘴,沒人曉得她長什麼模樣。不過我想,能被泰國皇室這樣對待,背景身份應該不輸給你父親。」費洛南說明為什麼他無法訂到恕堇以往來泰國所住的那間房。

    「你還真是夠八卦,這種事你也知道得這麼清楚,你們泰國人就是太閒了,這種小道消息也愛打探。」品蓉放下了行李,她掀開窗簾一看,昭披耶河上的舢舨點點,悠悠的蕩漾在曼谷這座城市的一角,景觀之壯麗,的確令人心曠神怡。

    「南叔,你說那位小姐也是從台灣來的?」恕堇不知怎麼搞的,對這種小道消息竟莫名的緊張了起來。

    費洛南替她們開了空調。「就是啊!你們台灣人是越來越有錢了。」

    「那你曉不曉得她叫什麼名字?又是什麼來頭?」恕堇的詢問越來越像記者的緊追猛問,彷彿有某種不安定的訊息閃過她腦中。

    品蓉搖了搖頭來到恕堇身邊,她皺眉壓著恕堇的肩膀,安撫她坐在椅子上說:「小姐,我們不是來辦案的,你不要對每件事情都大驚小怪的,真受不了你!一個從台灣來的小姐又能如何,人家家裡就不能像你家一樣有錢嗎?難道你還怕你那討人厭的老妹也追到這來?」

    恕蕊?恕堇的心倏地漏跳了一拍。

    品蓉一句無心的玩笑話,立刻讓房間內的空氣凝窒緊繃了起來。費洛南跟恕蕊接觸的機會較少,自然看不出恕堇那種緊張所為何來,然而品蓉就不一樣了。

    品蓉勉強的笑了笑:「我隨便說說你也當真,拜託,天底下沒有那麼巧的事,不然我問南哥。」她轉個身看向費洛南,「那小姐的特徵你能說說看嗎?」

    費洛南雖詫異她的問題,還是回道:「聽說是一個留黑色短髮的女孩子,舉止很優雅,全身都是名牌的衣服,說起話來很有千金小姐的修養。」費洛南把自己從櫃檯人員那裡所獲得的資料轉述一遍。

    一聽完,品蓉馬上笑了出來,她拍拍恕堇的背脊說:「看吧!外表就差了這麼多,人家跟你一樣是黑色短髮的俏姑娘,恕蕊是一頭紅通通的長髮;還有,她動不動就出口成髒,隨便一個動作就粗魯得要命,內在也不符合。你就別杞人憂天了,下午我們去玉佛寺逛逛,順便拍幾張照片好回去交差。」

    費洛南搭腔道:「就是嘛!出來玩就別想一些心煩的事,我看你們先休息一下,等你們吃完午餐,大約兩點左右我再開車來載你們去逛。趁著今天不是很熱,去參觀玉佛寺是最好的了。」他神經再遲鈍,也看得出恕堇這次來跟上次來的時候差很多,那張心事重重的臉,倒教費洛南也明白先走為妙。

    費洛南走了之後,恕堇就一直呆愣在椅子上,不知怎麼回事,她總覺得四周好像嗅得出恕蕊的味道。雖說費洛南所說的那名女子的特徵和恕蕊差之甚遠,照理說她可以鬆一口氣,但是那口氣就是哽在喉頭,讓人彷若要窒息般。

    「品蓉,你曉不曉得,在我要出國的前三天,恕蕊只交代要到同學家去住,然後就沒有任何她的消息。我在想,她真的有到她同學家去嗎?」恕堇突破了這像被抽光氧氣的氛圍,以疑惑的眼光瞧向品蓉。

    「她就算沒去同學家,那她有什麼管道知道我們要來泰國?光就這點,你就找不到合理的解釋,再說,泰國皇室只認識你和季敖,恕蕊跟他們沒有任何的交情,就算她真的來了,又能如何呢?季敖一定在這裡嗎?連我們都不清楚季敖有沒有來這裡找二皇子,恕蕊又怎會知道?你不要把她想得太神通廣大,她沒那麼偉大的。」品蓉半蹲在恕堇腳邊,雙手覆在她冰冷的手上,給予莫大的力量。

    經由品蓉這樣一說,恕堇也覺得有道理,或許是平常籠罩在恕蕊的陰影下太久,以至於會有這種杯弓蛇影的心結。她笑漾開來,自我安慰地說道:「也許真是我多心了!」

    「這樣才對嘛!待會兒先去吃一頓豐富的泰國菜大餐,下午到玉佛寺逛逛,接著再去RiverCity好好『瞎拼』,到了晚上再去湄南河上跳Disco,你看我這樣安排的行程好不好?」

    「你到底是來工作還是來度假的?小心蔡姐發現了炒你魷魚。」恕堇真服了她,年紀也不小了,還玩成這樣。

    「這種出差費不花白不花,反正雜誌社有錢嘛!」品蓉跑進了浴室,探頭出來對恕堇說:「不要再疑神疑鬼了,等我洗完貴妃浴,咱們再一起去餐廳看帥哥去。」

    「嗯!」恕堇給了她一個允諾的微笑,希望一切真如品蓉說的,都是自己多慮了。

    ***

    蘇安芭卡宮

    這是泰國皇族接見外賓的主要場所,也是二皇子蒲賽隆獨居的一座花園宮殿,在花木扶疏的熱帶棕櫚樹掩映下,自有一股屬於東方的寧靜之美。裡面陳設的古董,除了泰國的古佛像、古暹羅時期傳下來的漆器、青銅器,還有來自歐美的油畫及雕塑,整體的感覺豪華、富麗堂皇。

    「啟稟二皇子,梁小姐又在外頭等候了。」侍衛長庫瑪來到蒲賽隆的專屬健身房,恭謹的向他報告。

    蒲賽隆從跑步機上走了下來,僕人為他遞上一條毛巾,他擦了擦身上的汗水,朝庫瑪看了一眼。「請她在貴賓室等我一下,我隨後就到。」

    庫瑪退出了房間,不多時,蒲賽隆也梳洗完畢,衣冠楚楚的來到了貴賓室。

    「恕堇,你不在飯店多睡一會兒,又想到這兒來找我聊天了。」蒲賽隆為她準備了下午茶,兩人便在滿室金光的小亭閣上喝起皇室奶茶來。

    二皇子口中所喚的對象,並非真的是梁恕堇,而是改變造型後的梁恕蕊。她不但剪成跟恕堇一樣的短髮,還將一頭紅髮染黑,並在小K的調教下,學著穿起上流社會的名牌服飾;一身香奈兒的套裝,外加聖羅蘭的絲巾,還有一頂亞曼尼的絲絨帽,讓她看來更雍容華貴。

    「二皇子,你明明知道我來的目的,又為何要這般的調侃我呢!」恕蕊連說話也變得溫柔多了,連二皇子也看不出其不同之處。

    蒲賽隆啜了口奶茶,帶著笑意說:「你還是不死心,季敖他來我這兒是想清靜一陣子,並不想見任何人,你也清楚他對你妹妹始終耿耿於懷,這個傷害對他而言實在太大了,你就給他一段時間,等他想見你的時候我自然會通知你。」

    恕蕊一時愁容滿面,她連恕堇的行為舉止也都模仿得維妙維肖,鼻頭一酸,淚水又流了下來。

    「難道他一點也不珍惜這四年來我們相處的時光,我捫心自問,我的真情不容懷疑;如今我都千里迢迢從台灣來到這裡找他,就算是朋友,也可以見上一面吧!」恕蕊抽出小手絹,泛紅的眼眶讓她看起來更加我見猶憐。

    蒲賽隆側身看著她在一圈光所籠罩下的翦影,單薄的身軀還微微的顫抖著,那是一副受盡情愛折磨的纖體,任誰看了也會因惻隱之心而心生憐憫。

    「他現在人在一所廟宇內參禪進修,當他來找我的時候,我就看得出發生的事情並不簡單,雖然他只略為提到事件經過,但我從他的眼神中也發現到了有種莫名的恐懼。我不明白你妹妹是用了什麼方式來擊潰一個男人的自信,但從他不斷喃喃念著:她是魔鬼、她是魔鬼,看來這打擊的確給他帶來某種程度的創傷。」蒲賽隆一口將手中的奶茶飲盡,他也在思索著梁恕蕊這女孩子究竟有何駭人之處,為何讓季敖連台灣都待不下,遠渡到泰國來要求援助。

    魔鬼?又是魔鬼!恕蕊含著瑩瑩淚光的雙眸中,射出一抹憤恨,她幾時成了撒旦的化身,就因為她從姐姐的身邊將他搶過來就叫做魔鬼嗎?那天底下一些橫刀奪愛的女性全是妖魔鬼怪了。

    要怪就怪他和恕堇的愛情不夠堅貞、不夠成熟。要是他自己的意志力夠堅定的話,哪有她乘虛而入的機會。他不能怪她,這絕不能怪她的;恕堇能做的,她一樣能做得來,她可以給他加倍的愛,就怕他承受不起。

    「那我能知道他在哪間寺廟禮佛參禪嗎?至少我可以告訴他,這裡只有我和他兩個人,沒有恕蕊,沒有任何他不想見到的人。我和他可以重頭開始,就算不回國我也有能力在這兒長住,我們能生活得很好的。二皇子,我求你可憐我,我真的不能沒有季敖,我會崩潰的,我真的好想他……」恕蕊的淚水又潸然落下,這是比刀槍還要厲害的武器,她的哭聲直接鑽進蒲賽隆的心坎,撼動他的五臟六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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