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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盜 尾聲 作者:於煙羅
    事情出乎西路軍眾多將領的意料。身為左翼先鋒軍的周敬陽和拓跋鋒不僅僅沒在大戰中犯錯、喪命,反而根據不知從何處得到的情報,派了兩個小隊連夜偷營,放火將胡人的糧草燒得一乾二淨,順勢驚走無數馬匹,讓隨後而至的先鋒軍殺了個痛快。

    戰功卓著,戰果昭昭。周敬陽這一手漂亮得讓朝廷想不表揚都難。連帶拓跋鋒也脫穎而出。拓跋鋒擺脫了軍中敵對的黑手,被兵部表彰,還受到孝皇親筆詔書嘉獎,一時風光無限。

    周敬陽也遭到了「嘉獎」,但這嘉獎卻是他最最討厭的那種——孝皇以表彰功勳的名義,替他選了前戶部尚書之女為妃,並命他擇日完婚。

    「敬陽,我見過那女子,很美麗,比你從前的侍妾強百倍。從這點看,你二弟還不算虧待你。」貝錦堂背著一個大包,騎著馬嘀躂嘀躂走在小路上。

    「我不是說過了嗎?我好龍陽。既然好龍陽,自然不能碰女子。」周敬陽騎著馬,優哉游哉地跟貝錦堂並肩而行。他身無長物、衣著樸素,只有腰間別的翠綠小撥浪鼓顯眼,隨著馬背的起伏咚咚響著。

    「也對。我也好龍陽,所以懶得碰那些摸上去軟軟的女人。」貝錦堂摸摸咕咕叫的肚子,鬱悶地說:「我們什麼時候能休息一下啊,我都餓了一天一夜了。」

    「我不也是嗎。忍著吧。現在京城裡,不定亂成什麼樣子了。」周敬陽擦擦額頭的汗水,甩手抽打兩匹馬,讓它們又一陣疾行。

    娶王妃,是周敬陽死也不幹的。當然,死,也是不能死的。以死抗爭,未免幼稚,可活著,還得娶妻受控制,一輩子活在孝皇的陰影下。反覆計劃後,貝錦堂找了很多江湖朋友,大家找屍體的找屍體、易容的易容、買賣的買賣……一番忙碌過後,「敬王周敬陽」便暴病而亡,「男寵無名氏」則捲了敬王的大筆錢財離開了京城。

    大婚前夕,詐死下葬。

    拋開王爺的身份,重新活上一次。

    周敬陽偷偷安頓了小芭蕉和老賈成,便和貝錦堂上路,先回北方避風頭。他知道孝皇身邊也有很多江湖人。他不知道詐死能蒙騙那個聰明的二弟多久,但希望孝皇發現時,起碼會認為他是真的沒有覬覦皇位的心思,從而放過他,讓他逍遙於五湖四海,同面前這可惡的大盜一起過快活日子。

    「錦堂……」有你在,真好。周敬陽拉住貝錦堂的手,知道自己真的不再是敬王,只是周敬陽。

    「你又發什麼羊癲風?」貝錦堂不解風情,恨恨地試圖將包袱丟給周敬陽,「你自己的東西自己背。明明說過自己很窮,卻拿出這許多銀票和珍稀玩意兒。」

    「有錢走遍天下,無錢寸步難行。我這也是為了你好,沒有錢,日後你吃什麼、喝什麼?」周敬陽擺出長輩的面孔教訓道。他前幾日才得知,兩人雖然都是鼠年出生,還是同月,但他究竟是早了幾天,算是年長。

    「嘿,我們貝家人吃喝從來都不花錢。」貝錦堂掏出懷中的白玉小老鼠,沖它道:「鼠兄,你說是不是?」

    「哼,江湖宵小。」周敬陽撇嘴,又想起了什麼,開口問道:「那夜……你問我願不願意……你想問的是什麼?」

    「忘了。」貝錦堂回答得乾脆利落。

    「……罷了,忘了就忘了吧。」周敬陽見貝錦堂汗如雨下,伸手道:「包袱給我吧,你真不頂用。」

    「胡說。我不頂用,那某夜是誰讓你欲死欲仙?叫得半個京城都聽見了?」貝錦堂身子一閃,避開周敬陽的手。

    「你胡說。分明是我幹得你不住口地求饒,後庭紅腫不堪,如那狂雨過後的花蕊,脆弱中偏惹人憐。」周敬陽眉毛豎起,連聲反駁。

    「是你……」貝錦堂堅定立場。

    「是你……」周敬陽咬定青山不放鬆。

    「分明是你。」

    「絕對是你。」

    「肯定是你。」

    「不是你還是誰?」周敬陽辯白後忽見包袱凌空而至,他接包袱的瞬間,一個人影也從旁邊的馬背跳至自己騎乘的馬上。兩人一騎,駿馬雖能承受,但摟緊包袱的周敬陽卻面紅耳赤。

    原因無他,只因身後那個該死的大盜解開了他的褲帶,還拚命往下扒。

    「哪裡是大盜?分明就是淫賊!」周敬陽伏在馬背上,股間被硬硬的傢伙粗魯地捅入。

    淫賊就淫賊吧。

    貝錦堂捂著肚子,心說你總得讓我吃點什麼滿足一下嘛。

    不過,想到周敬陽問的那夜那句話,貝錦堂倒還真沒忘。

    肢體糾纏那個甜蜜瞬間,他很想問周敬陽是否願意一輩子都和自己在一起。

    兩個人,一輩子。

    你和我,我和你。

    讓人心生暖意的話,現在已不需要問了。

    貝錦堂咧嘴大笑,抱緊了周敬陽。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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