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築 >> 古代,大陸 >> 青梅竹馬,別後重逢,愛恨交織 >> 花魁的情仇作者:月惜 | 收藏本站
花魁的情仇 第1章(2) 作者:月惜
    「啊!」正當她舞近圓桌旁,竟然有大膽狂徒出奇不意擰了她腰側一記。

    花娘子的舞步暫停,身後的侍女敏捷地拉開她,老鴇和樓裡的保鑣紛紛上前,大有轟人之勢。

    天香樓的花魁豈容他們這些平凡的公子哥們輕薄?!這個人的玩笑開大了。

    「你們這是做什麼?花錢的是本大爺,驗驗貨色也不成!」出手的人沒注意到四周的人都一一走避,還不知死活繼續強辯。

    「花娘子是不賣身的,您知道規矩。」老鴇冷峻的表情和方才奉承的模樣判若兩人,一個使眼,兩名彪形大漢就把那個男人架了起來。

    「快放開我!我爹可是當官的,你們敢動我,就準備吃不完兜著走!」

    「剝下他的衣衫,封上他那張臭嘴,給我扔出去!」老鴇根本不把他的威嚇當一回事,逕自下了命令。

    當官的?那有什麼了不起!進得了天香樓的男人,哪個不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哪還輪得到他這毛頭小子?

    碰了她的財神爺,她沒把他剁碎去餵狗,算他走運!

    「沒事吧?」老鴇轉向花娘子詢問。

    她們天香樓的招牌就靠花娘子力撐,沒有特殊關係,哪個男人敢碰她一根手指頭,就是找死!

    「嬤嬤,我沒事。」那個男人沒有真正碰觸到她,她只是被嚇著了才會叫喊出聲。

    雖然類似的事情層出不窮,但這也是無可避免的,花娘子心裡很明白。

    「下回不熟的客人就別接了,省得麻煩。」老鴇攙扶她坐下,嘴上還碎碎念著。

    「我看,那就全部的客人都別接了。」隨著聲音到來,一名英姿颯爽的男子破窗而入,盤腿就大刺刺地坐在床榻上,嘴角還掛著一抹玩世不恭的笑容。

    「你開什麼玩笑?」老搗似乎對他的舉動習以為常,只不過還是忍不住罵上幾句:「好好的大門你不走,專挑窗戶、後門來唬弄人,你是當賊當上癮了不成!」

    「話可真多。」男人撇撇嘴角,「還不叫人替我沖壺茶!」

    「知道了啦!」老鴇瞪了他一眼,悄然掩上門。

    「展大哥這回預計待多久?」花娘子柔柔的聲音響起,明顯地,和這名男子是熟識的人。

    「想待多久就待多久囉!」男子伸了伸懶腰,單手側撐著頭,一派的瀟灑安適,彷彿這裡就是他的家一樣。

    他就是展錫文,民間百姓最崇拜的英雄,朝廷追緝多年的首號逃犯。

    「這兩天,嬤嬤說有不少便衣官差盯上天香樓了。」花娘子在他的眼神示意下,輕移蓮步走近床沿。

    「你又瘦了點。」展錫文對她說的話充耳不聞,只是認真端詳她的臉蛋。

    「做不來就別勉強了。

    他早說過要她跟著他走,可是花娘子硬是不肯,說什麼嬤嬤對她有恩,她不能這樣一走了之。

    這是什麼屁話!

    天香樓的嬤嬤他是最瞭解了,她的資產少說也不輸給一般達官貴人,還怕沒了這間小小的天香樓嘛?!

    「不會的。」從正式掛牌接客,到今天成為天香樓花魁的地位,這種日子她也度過了好些年,還說不習慣就太矯情了。

    「若若,你有心事。」展錫文喚她的小名,對她的性情瞭若指掌。

    「沒什麼,只不過被那些官差的行動惹得有些心煩。」她別開眼,說著最蹩腳的謊言,神情是極端的不自然。

    「是這樣嗎?」展錫文沒打算揭穿她,笑笑的說:「你有梁大人當靠山,他們絕對不敢輕舉妄動。」

    花娘子的入幕之賓,除了他,就只剩梁敬了。對此,展錫文倒從不爭風吃醋,似乎也不以為意。

    「可是嬤嬤說……」

    「她說這次奉命捉拿我的人,是那位大名鼎鼎的燕寒是嗎?」展錫文輕撫她的髮絲,口氣平靜得很。

    「嗯。」聽到那個名字的時候,花娘子放在他膝上的手不自覺顫抖了下,不過她很快就掩飾過去。

    展錫文狀似不經意地,偏偏牢握住她的那隻手,說:「能有機會和他鬥智,你不覺得挺有趣的嗎?」

    他已經太久沒有對手了,燕寒會是個很強勁的敵人,展錫文愈是知道這一點,就更加躍躍欲試。

    他喜歡挑戰所有不可能的事,當然也包括勝過燕寒。

    「我只擔心展大哥的安危。」他們的情誼並非一天兩天,若說在這個世界上,她最牽掛的人是誰,那絕對就是展錫文了。

    「放心吧,」展錫文拍拍她,笑得極其自信。

    「展大哥,你此次下江南有所收穫嗎?」相識數年,展錫文每隔一段時日便會到江南一趙。問他,他都只是笑說回鄉去探望親人。

    但是據花娘子所知,展錫文位在蘇州的老家早就沒有人了。

    「能有什麼收穫?不就是老樣子。」

    「我聽到外頭有風聲,說你也往沿海去了一趙。」身在青樓,那些來尋歡作樂的男人,往往在酒酣耳熱之際就什麼都敢說了。

    「你的消息可真靈通。」展錫文沒有否認,「我在回來的路上,遇見了朋友,於是就跟他一道回他家作客。」

    展錫文的人脈極廣,他的朋友一個個都是對他掏心又剖肺,由此足見他待人之道,也絕非泛泛。

    「嬤嬤說,如果你要在京城久留,最好還是少走動,因為那些盯你的人是愈來愈不簡單。」否則,他們又是如何知道展錫文的行蹤呢?

    「我想也是,燕寒畢竟不是窩囊廢。」展錫文仔細觀察花娘子的反應,沒有意外她又是一陣顫抖。

    「展大哥不是要喝茶嗎?我們回飄雙院吧!」花娘子閃避他的眼神,拉起他就要走出房門。

    飄雙院是天香樓後面一幢獨立的院落,裡頭的一草一木、一桌一幾完全依照花娘子的喜好佈置,是她個人的空間,理所當然也就是展錫文每次前來的休憩之所了。

    「嬤嬤大概是不太歡迎我來,連派人送壺茶水都慢得不像話。」展錫文沒有拒絕花娘子的提議,可是仍對老鴇的怠慢頗有微辭。

    雖然他時常讓天香樓惹上麻煩,但好歹他也是天香樓的幕後老闆之一,老鴇實在太小心眼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嬤嬤,她一忙,怕是又忘了。」花娘子的唇線微揚,對他偶爾的孩子氣感到好氣又好笑。

    天香樓的老鴇還有另外一個身份——展錫文的乳娘。這個秘密只有他們三人知道,所以每當展錫文和嬤嬤拌嘴或嘔氣時,花娘子的臉上總是不覺就染上絲絲笑意。

    「忘了?我看她八成是想把我也忘了。」

    「好了,我給你泡上一壺你最愛的鐵觀音,讓你消消氣好嗎?」

    「這還差不多。」

    走走停停,天香樓裡的奴僕、姬妾沒有人對展錫文大搖大擺在這兒出現感到訝異。花娘子和展錫文的交情大家是心知肚明的,反正天塌下來還有別人頂著,她們吃住都在這裡,規矩自是懂得。

    況且,長年看著展錫文來來去去,大夥兒和他的感情都還算不錯呢!

    一大清早下朝回來,燕寒的情緒就處於極端暴躁當中。身邊的隨從都覺得奇怪,不管走到哪裡,對象是誰,燕寒明明都被不斷的恭賀與頌揚,為何他卻好像一副鬱鬱寡歡的樣子

    這不是太不符合常理了嗎?

    「將軍。」丁季國的手搭上他的肩,沒說些什麼,但是從燕寒回握住他的手來看,兩人的默契卻顯露無遺。

    丁季國很瞭解燕寒。宮廷裡的繁文耨節、虛偽作假,都是他最厭惡遇上的情況。在別人眼中,或許是十二萬分艷羨燕寒的好運,可是丁季國曉得,燕寒無法長久忍受這樣的生活。

    他就像只大漠的猛鷹,迅捷而富戰鬥力,唯有在晴朗廣闊的碧空下,他才得以逍遙自在的伸展羽翼,發揮他潛在的能力。宮廷這座牢籠即使再怎麼金碧輝煌、美輪美奐,卻永不屬於一隻慣於遨遊的鷹。

    「過些時日,再和皇上說說看吧!」燕寒低歎了聲,不敢抱著太大的希望。

    除非邊疆再起戰事,否則朝廷豈敢輕易放他回去?他們怕他都來不及。

    若不是他向來行事風格就不太與人爭鋒,不然哪,燕寒自嘲的想,他早就被冠上莫須有的罪名而被賜死了。

    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自古以來,功臣名相的下場大抵都是如此!

    「將——」丁季國正待開口,兩名侍衛卻匆匆前來。

    「什麼事?」

    「有人密報在天香樓看見展錫文。」

    「他又回到京城了?」那就代表至少有一名朝廷官員要遭殃了。

    「將軍,我們要過去看看嗎?」

    燕寒沉吟了好一會兒,才說:「好吧,」

    「傳令下去——」

    「季國。」燕寒打斷他傳令整軍的命令,「就我們兩個去。」

    「嗄?」丁季國的嘴巴差點闔不攏。

    燕寒的意思不會是要……他們兩人喬裝成嫖客混進天香樓吧?這,會不會太荒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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