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清醒。」早就預知到海洋有這種反應的沙漠,毫不留情的將他方才從地上挖取的雪塊,壓上海洋健壯的胸肌上。
「啊啊呀呀!」再不清醒的人在一連串的尖叫、跳腳之後也該清醒了。
「大男人的,別鬼叫!」沙漠邪邪的撇嘴,眼神裡充斥著笑意,「還有,別跳得太過於激烈,我沒興趣看到男人的*寶貝*,看好你快要掉的毛巾。」
「你這傢伙!」海洋拍拍冰涼的胸膛,「大半年沒見到你,跑來北海道做海洋張闔著鼻翼,「我是不是吃到門主怪罪的味兒啊?」
「怪罪沒有味道。」沙漠笑道。
「我的*海洋戶是門裡頂尖的。」
「所以這次任務才會委任給你,頂尖中的頂尖。」順著話,他將海洋捧得飄飄然。
「夠了,什麼任務?都交給我吧!」海洋咧開嘴。
「你肯做?」
「剛剛說過了,我是俗人,俗人啥都不求,只求受人賞識,有了賞識,即使是赴湯蹈火也是在所不辭。」
沙漠挑挑眉,「任務在我的大衣夾層內,你自己去拿吧!」語畢,他一個大翻身,「沒有女人的味兒,海洋,你在這鄉下地方當和尚啊?」—
「我失戀了,所以找了座山躲起來舔傷口。」他走到門邊,撈起沙漠的大衣翻著夾層,拿出了一隻金色袋子——這是「自然門」委任戶長時專用的袋子,封口處烙了個紅色的象形文字「門」,袋子一經拆封視同接下任務,不得反悔。
海洋想也不想就拉開了封口縫製細緻的金線,拿出裡頭的文件大略翻閱。
「安德列斯?」海洋扁起嘴,「沙漠,能不能換個女人比較多的地點出任務?我才剛失戀耶!你就要我到那座沒多少女人的島上生活,這根本是折磨我嘛!」
「你不是要舔傷口?那裡是個療傷的好地方。」沙漠閉上眼,打算好好休息片刻。
「那裡是退休養老的地方,適合您這老人家,不適合我這年輕人。」他哼著。
「隨你,你若嫌那兒女人少,你大可快快完成任務,繼續你的假期,我不反對。」
也只能如此了。海洋順從的接受他的建言,低頭又看看手中的文件,要弄好一艘賭船內所有的設備儀器……!嗟!沒十天半個月怎麼可能完成?
他不滿的瞟了床上的沙漠一眼,他海洋身邊何時有過這麼長的時間沒紅顏相伴了?「老賊,我如果沒了身價全是拜你所賜,到時我要你負責。」
「好啊!若真害你落得如此淒慘下場,我就委屈一點把你娶進我沙家門。」他壞壤的道著,原本就美麗得令人毛骨悚然的麗容,這時更讓人發毛。
「省了,我沒這嗜好。」海洋抹掉手背的雞皮瘩疙,「你啥都不用負責了。」
他的話引來沙漠陣陣的笑聲,拉起柔軟的羽毛被,「床借我,我睡一覺。」
海洋點點頭,手執著文件走到書桌前,打開他隨身攜帶的手提電腦,手指熟練刖在黑鍵上來回穿梭,沒一會兒時間他就送出十來封信件,尋找賣家採購相關物一叩,然後他又撥了幾通電話,低著聲音交代著事情,這才離開書桌,轉駕到床上,膽要再補個眠。
「海洋。」
「嗯。」
「你的「紅顏」第一名紅顏是誰?」
「問這做啥?」海洋懶懶的回答。
「好奇、興趣。」
「第一名從缺。」
沙漠微張眼,看著海洋。
「我還沒找到我心目中的美人魚,所以從缺」他簡單的帶過。
「你的條件太高,世界上有這樣的女人存在嗎?」
「我相信有,而且,」海洋閉上眼,滿意的微笑,「我一定會遇見。」
沙漠將眼睛完全睜開,他側目著海洋俊俏的側臉,帶著研究的目光審視著他,要瞭解人很困難,但是要瞭解海洋卻很簡單,他是為愛清而存在的男人,像水一樣,感情充沛、容易滿足。
門裡的人都知道,他雖手執「紅顏榜」闖情關,但他對每個情人絕對是專一且專情的,絕對沒有半絲玩弄人家感情的意思。
他對他歷任的每位紅顏,就像對待他榜上的第一名一樣重視,談情時他絕對將之視為第一名一樣看待。
「談了這麼多次戀愛,後座依然從缺……」沙漠喃語著。這樣的精挑細選,對他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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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列斯島
該死的!竟然沒人告訴她這座荒島地處熱帶地區,終年只有一個季節環繞——炎酷的夏季。
展芙蓉揪著眉,火速的脫下身上的大衣及風衣,見到垃圾桶就毫不考慮的直接扔掉,然後從手提袋內掏出髮束,將一頭沾了頸間汗水的長髮編成麻花辮子,絲毫不理會自己一身襯衣的扮相在機場出入有多突兀。
當一個人熱到某種程度時,多半是不會太在意世俗的眼光了,若是展芙蓉——這個沒啥聞工夫去注意已身以外事情的女人,便更甭提了。
在她以為,在這種對任何事情都見怪不怪的時代裡,她這樣的扮相買多讓人誤以為她在拍某品牌的內衣廣告,只會多看幾眼,然後在欣賞完她的身材之後,哀吊一番自己的身材或是枕邊人的身材罷了。
「這下可好,一箱行李全該扔了。」她喃喃自語著,暗暗將她「換季」的費用記在林大地頭上。
展芙蓉在海關驚愕中又帶著欣賞的目光通過了重重關卡,現在當務之急就是先替自己買件衣服——只怕稱頭的衣服她是別想指望了,在這名不見經傳的荒島上,怎可能有啥漂亮的夏裝?
也罷,反正她天生麗質,穿什麼都好看,只是便宜了林大地這傢伙。
「呃……」她停止了腳步,不敢相信的張大眼睛,看著出了海關之後竟有條商店街排排站的迎接她!而且每間店面的裝潢都各有獨自的風格,全都是家喻戶曉的奢侈品,光彩奪目得很。
「嘖嘖,這是什麼鬼地方?」這次,她,有別以往的不耐煩語調,取而代之的是欣喜。沒有金錢顧慮的前提下,血拚消費可是取悅女人的最好方法。
「小姐、小姐!」一個做清潔工打扮的女人,手持著展芙蓉才扔掉的大衣追到她的面前,「你的衣服。」
「我不要了。」展芙蓉揮手。這年頭還有這麼熱心的人啊,
「我知道,可是你裡頭的東西忘了取出來。」
有嗎?展芙蓉皺眉,她有放啥東西進口袋嗎?
「你的照片。」見她一臉疑惑,清潔工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略有縐褶的照片,然後遞給她。
展芙蓉接過她早八百年前就忘了的照片,甚至她還想不起是誰把照片給她的呢!她低頭端詳著,照片中的男人讓她眼睛一亮。「謝謝。」
「不客氣。」清潔工笑笑,轉身離開。
嘖嘖,這不是她在半島酒店遇到的男人?她挑著居,照片中的男人沉睡的俊容讓她賞心悅目,唇角跟著向上揚起。
凡是睡夢中的模樣能搬上抬面令人眼睛為之一亮的,離美男子的距離都不遠矣。
怪哉?她上哪兒弄來這照片的?總不會她只動了腦,下定決心要和這男人槓上,上天就成全她,把相關資料送上吧?
「呻,」老天爺若如此禮遇她,今兒個她就不會是這般德行了,她恥笑著,將照片翻至背面,磅礡的字體寫著「海洋」兩字,她下意識的細念,「海洋。」
然而「海洋」兩字才吐出嘴,她就記起這張照片的來由了。
「這傢伙竟然就是海洋……」真巧,不是嗎?「是你在幫我嗎?」她仰頭問天。「看在你第一次幫我的份上,我就姑且信你一次。」她聳聳肩,想什麼是什麼的個性讓她活得比較自然。
「不過,先警告你,是你要讓我玩的,就得讓我好好的玩,從頭到尾都得站在我這一邊,如果我玩得高興,以後我就倍任你,如果你敢整我,我不在乎去拆了任何跟你有關的事物。」她先小人後君子的警告著。「你知道我說什麼是什麼的個性。」
主意一打定,展芙蓉扭頭走進了第一間商店,既然要玩,那漂亮衣服可一件也不能少!她要買到整條商店街的人鋪紅毯恭送她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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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洋踏出海關老習慣的就往商店街走,只有在這兒才能看到時髦的單身美女,出了這兒,別想在安德列斯看到集時髦、單身與美麗於一身的女入了,所以,老習慣的他會在這兒流連片刻才意興闌珊的離開機場。
商店街有別以往光亮得足以照人的大理石地板,而是被鋪」大紅的短毛地毯,一副盛大隆重的陣勢。
「我是不是錯過了什麼熱鬧的場面?」他踏進慣去的商店,咧開嘴,熟稔的就和店內的門市小姐打起招呼來。
「海洋?!」店內三五聚集在一塊兒的女人,在見著來人是俊美的海洋之後,」聲驚呼,全都有志一同的縮往化妝室,留下一名端莊秀麗的高雅女子與海洋獨處。
「幹麼?我暗時成了瘟神而不自知?竟讓美女打個照面便拔腿就跑。」他眨眨眼,「妮妮,我這麼惹人厭啊?」
「不是惹人厭,而是太受歡迎了。」妮妮婉約的微笑!「沒人預料到你會來安德列斯,一個個全都進去補妝好取悅你。」
「哈哈!我海洋何德何能!讓這些美女來取悅我?」他笑得開懷。
「你的魅力不需要我多做說明,你自己清楚得很。」妮妮睨眼看他,「世人都知道你的鑒賞功力堪稱一流,若是能獲得你」字半句的讚美,就是要她們關在裡頭化上一整天的妝,她們也心甘情願,被海洋譽為紅顏可是比任何選美比賽都還要獲得更大的殊榮呢!」
「妮妮,言下之意我只是靠著「紅顏榜」的面子在世上苟活,至於本人,是一點價值都沒有就是了。」海洋苦笑著,手指勾畫著她的下巴。
「你……」隨著他的碰觸,她的聲音頓時柔弱無力,「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哈!那你是什麼意思?」女人的心理他清楚得很,也瞭解得透徹,他不想點破,故意引誘她說出口。男人的自信有一半是來自於異性的肯定。
「紅顏戶若不是海洋的,那就沒有人會在乎它了。」妮妮道著心中的想法,「你是「因」,「紅顏榜」是「果」,想要當榜中紅顏,還不是為了要得到你的青睞。」
「瞧你把我比喻得像是個萬人景仰、億人愛慕的好男人,錯過就得捶心鬱悶似的上他湊近她的頸間聞香,「怎不見佳人為吾梳妝?」
「你又知道我沒有了?」妮妮笑得燦爛。
「妮妮天生麗質,我每見你一笑,都是相同的美麗、實在看不出你有費心為我梳妝打扮,曾有一陣子我還為此傷心難過得很呢!」
「嗟!」她瞪了他一眼,「我一大早就開始細心的打扮,從頭到腳都不敢馬虎,做任何事情也小心翼翼,生怕動作太大會弄亂了我的頭髮,粗工會壞了我的妝,髒了我的衣服,每次你來到安德列斯,我都是戰戰兢兢的過一天,然後你竟然一點發覺也沒有?你說,我是該哭還是該笑?」
「笑。」他感動的輕吻一下她的左頓,「這代表你在我心目中一直是如此高雅明艷、美得自然,絲毫不像人工產出的粉娃娃。」
他的讚美讓她笑得像朵綻放的花朵。
「你怎麼知道我要來?」
「是我告訴姊姊的。」一個輕快的男聲從他身後響起。
「小伙子。」不用回頭他就知道身後的男人是他「海洋戶」裡傑出的戶員之一。
「叫我歐尼。」歐尼不滿的叫著,戶長從不記得他的名字,「記住啦!」
「小伙子,等你歲數此哥哥我大的時候,我會記得叫你名字的。」海洋張著白牙,「你現在幾歲?」
「二十五。」
「我三十。」他笑得像個小孩,「所以你繼續當小伙子吧!」
小伙子?整個「海洋戶」裡的男人士都是小伙子,這樣有啥差別?在戶長眼裡搞不好都是同一個人。
「別介意,我的腦袋裡惟一記得牢的就是女人的名字,對於男人我都一視同仁,但是,」他頓了頓,「雖然叫的名字相同,但是誰是誰,我清楚得很。」
被戶長洞悉心中的想法,歐尼難為情的搔搔頭,「總之你要叫我歐尼啦!」
「小弟,別孩子氣!」妮妮看不過去的出聲。
「妮妮,沒關係。」海洋笑著打著手勢,「我的戶裡成熟穩重的男人一個也找不到,小伙子只是入境隨俗,沒什麼不好的。」
「歐尼。」他加重語氣。
海洋挑起居,「名字對你這麼重要啊?」
「對。」
「好吧!歐是你的姓氏,連名帶姓叫你太不親近了,單叫你尼,感覺挺怪的。」他也不執著己見,「就叫你尼尼吧!」
「不要!噁心透了!」天曉得戶長叫他時是把他當成他孿生姊姊叫喚,還是他歐尼。
「小伙子還是尼尼,你自己選一個。」
每次只要海洋來到安德列斯,他們就會為了這檔子事爭論一番,最後讓步的還是歐尼,畢竟「尼尼」聽了實在是太不稱頭,他不喜歡。
歐尼歎日氣,「戶長,我來接你去辦正經事的。」
「嗯。」他知道。
「這次的任務,對方要求你住後灣的私人別墅內。」
「在後灣啊!」離他在島上的房子太遠了,對方不要求,依他的懶性,也會要求。「好。」
「你們要走啦?」妮妮不捨的道。
「是啊!」海洋笑笑,「有空到島裡頭來玩玩,別一交班就飛回家裡。」
「沒辦法,我沒通行證啊!」她也想進去啊!
「讓小伙子幫你辦一張吧!」
「不要!沒事讓她進來幹麼?」他對姊姊扮了個鬼臉,然後催促的道:「戶長,走了,和這醜女,你不需要浪費你寶貴的時間。」說完,他先行走出去。
「歐尼!」她瞪大眼,看著他落跑。
「我走了。」海洋側著頭。
「嗯。」她看著他,「好好照顧自己。」
「我會的,乖女孩。」他援撥發,轉身欲要離去。「哎!想到這一進去,要有十天半個月見不到個好紅顏,我就洩氣。」他喃哺哀吊自己未來一個月慘無天日的生活。在踏出店外見到紅毯時,他又採回頭好奇的詢問:「對了!這紅毯是怎麼回事?」
「是出手大方的客人要求鋪的。」妮妮輕描淡寫的道,然後目送著在聽完答案之後離去的海洋。
女人的本能讓她刻意省略這位出手大方的客人,是位極具魅力於一身的美人,雖然能踏進島內的外來人幾乎都不是自由身了,但意外還是有可能存在,不讓海洋知道,他就不會刻意去尋找,這樣,或許他們是打不到照面的。
「哎!」她歎口氣,對自己雜亂的多疑心自責。
海洋也不是自己的,自己做啥像個妒婦般猜測種種可能,然後又去預防?該怪那位女客人吧!她的美不僅來自於她的容貌,更來自於她的氣質,她有那種讓男人「不愛江山愛美人」的特質,而這樣的女人碰上像海洋堅守不碰人妻原則的男人,誰輸誰嬴..
她不想去臆測,她只知道如果她的情敵都像那女人一樣,那她該棄械投降,另謀良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