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列斯四面環海,西半部為未開發的原始叢林,在東南角的後灣有座小型港口,專門進出島上的必需日叩,靠近後灣的村落則是原本居住在島上的居民,人口比外來的住戶還要多上半數,幾乎全以「幫傭」來過活,倒也過得和樂融融。
大體來說,安德列斯是個由富人聚集而成的小國家,只見從未讓外界知道,所有的體制運行全由私人操控,簡單明瞭,並沒有太多的內幕,是個兼具原始與現代科技的安樂地。
原本被展芙蓉斥為荒島的不毛之地,在展芙蓉踏入島內後,她就全盤改觀,極為喜歡,在島內的一個禮拜,她不安於室的四處遊玩,從島的中心點,來到了東南角,安德列斯人口最多之地。
「展小姐,昨天睡得好嗎?」
展芙蓉踏出房門,迎面就是一張熱情的笑容。
「很好。」她牽動著唇角,點頭。
這兒的人沒有半點小心眼,每個人都有用不完的熱情,輕易就將她心底最原始的展芙蓉勾引出現。
「需要幫忙嗎?」她問著,總不好意思白吃白住吧!
「不用了。」吉嬸和藹的微笑著,「展小姐肯委屈的住在我們家,是我們吉家的榮幸,怎敢要你動手?」
皺皺眉,展芙蓉走到她的身旁搶過她正在調理濃場的勺子,淡淡的開口,「你們肯收留索未謀面的我住在你們家做客,深感榮幸的該是我,做任何事該戰戰兢兢,盡量做到不打擾你們生活作息的也該是我,我不喜歡做個壓搾好心主人的壞客人。」
若是平時要她白吃白住,她是樂得高興,但對象是這等的善良老百姓,她就沒辦法做得如此小人。
對她的舉動,吉嬸呆了呆,看著她冷僻的嬌容!吉嬸還是微笑以對「真正受惠的人是我們。」
「呃?」展芙蓉看了她一眼。
「這座島嶼還沒被開發時,所有島上的居民都過著原始的生活,根本沒聽過水啊電……」
「別跟我提歷史,我頭都疼了。」她不客氣的打斷言嬸的話,類似這樣感恩的話她已經聽了一整個禮拜,她從未好好聽過一次完整版,因為她知道這話最後一定是以眼淚收場,對於眼淚地一向沒轍,所以還是趁事情沒到尷尬局面時打斷最好。
「總之,服侍你們是我們的榮幸。」她搶回勺子。
這點她完全相信,由昨晚她踏進村落要求借宿時,頓時引來整個村子的人民熱情相邀可以得知。
「總之我要幫忙。」她再度搶回勺子。
一直面帶笑容的吉嬸退去了笑容,「真不可愛,女人長得再美,一有倔強這個缺點,就都沒用了。」
「隨你怎麼說。」她撇撇嘴,舀了口湯嘗味,「你若是不讓我幫點忙,我寧願露宿街頭也不要住你這兒,當個不可愛的女人總比當個厚顏無恥之徒好。」
這是什麼荒謬理論?只是騰出間空房讓她住,然後吃飯多煮個人份、多備副碗筷,這和厚顏無恥有啥牽扯?怪女人!好客的吉嬸弄不懂她的想法。
「喏,你真要幫忙,就到後灣去捉兩條晚上要吃的魚,沒有肥嫩新鮮的我不要。」她故意扳起臉,從一旁拿了個竹籃,塞進展芙蓉的懷中,然後用力的奪回勺子,「去問吉福哪兒有肥魚可以捉,晚一點兒回來,別在我的廚房礙手礙腳。」
「好。」展芙蓉撥撥發,後灣肥魚最多的地方昨晚她就聽熱情好客的吉福說過了,那兒不僅肥魚多,而且還是個只有當地居民知道的風景區,是他強力推薦不能不去的好地方。
說到底,她還是佔了便宜,不過,吉嬸的心意她再不收下,就真的顯得她太不可愛、太小家子氣了。展芙蓉對著她微笑。
「你還杵在這兒做什麼?捉魚去啊!」吉嬸故意凶巴巴的嚷著。
「吉嬸,有沒有人跟你說過你是個可愛的老女人?」她文不對題的稱讚著,由衷的說。
「呃……」吉嬸沒有預料到她會突然讚美自己,黝黑的老臉馬上染上一層紅暈,惹來展芙蓉開懷的銀鈴笑聲。
「逗弄老人家你很開心啊?」她揮著手「去去去,去捉魚,別在這兒煩我,天沒黑不准讓我見到你。」
「是,吉嬸大人。」展芙蓉以著措手不及的速度用力的啄了一下吉嬸的臉,然後對她扮了個鬼臉之後,輕快的跑離廚房。
吉嬸摸著被展芙蓉輕啄的臉頰,窩心讓她的嘴角不自覺的向上揚起。這怪女人,忽冷忽熱的,真是讓人氣也不是,喜歡也不是。
「可愛的老女人……」她喃喃的重複著展芙蓉的話,「少了個「老」字不是更好?真是,不懂得說話……」
***
「接下來是自動導航系統的程式。」海洋靠坐在舒服的皮製工作椅上,獨自一人面對著精密的儀表板。
他靈巧的將門著雷射光芒的光碟放進光碟機中,然後操控制滑民,進行程式的安裝。
「再來是……」他翻閱著進度表,然後滑動著座下的皮椅,從工作桌上的皮箱中取出各式大小相同的光碟、碟片,再回到儀表板前,海洋操控著電腦,以著敏捷熟練的速度一次讓主控室內的十台電腦活動起來。「大功告成。」他孩子氣的露出滿足的笑容。
為了讓自己早點完成任務,這一個禮拜他索性搬到船上來,日以繼夜的工作,排除睡眠時間,他的生活幾乎與電腦為伍,現在終於是他脫離這些個冰冷的高級電子儀器的時候了。
再做些基本的測試以及參加這艘船的落水大典,他就可以離開安德列斯了。
「呼!」海洋吐了口長長的氣,趁著程式安裝的當日,他打開莫札特的音樂,沖了杯即溶咖啡,放鬆四肢的坐躺在工作椅上。
伸了個懶腰,他雙手交疊放在頭部,承受著頭部的重量,他微瞇著眼,放眼望去是了片的碧綠—碧綠的延伸接連的是一望無際的海洋,色調由深綠到淺綠,再由淺綠到淺藍,最後成瓦一片的天空藍,景觀非常美麗。
「這林氏船業真懂得享受,將賭船放在「碧灣」後頭建造,成天看著山、看著海,真是逍遙。」他勾起歷角,俯視著追島上惟一一處山水交集的地方。「如果有個單身美女相伴,那就更臻於完美了。」當然,這句話是他在對自己說的。
「呵——」他打了個哈欠,「真有個美女,在這島上出現的全都是有夫之婦,要不就是有男人的情婦,全都碰不得。」他站起身,「去夢裡遇見能碰得的美女機率還比較大呢!」
海洋一口飲盡咖啡,然後打算去補個眠。
「咦?那是什麼?」放下咖啡杯,他不經易的瞥見碧灣內有團白色的點在跳躍著。「不會是貓熊吧?」他睜大眼端詳著那團白點,喃喃猜測著。
人心就是如此奇怪,不想不覺得像,想了就覺得意看意像。
「嘖嘖,貓熊可是稀有動物耶!」他轉身,「去看看,說不定能抱回來跟我一塊兒睡覺……哇!有個瀕臨絕種的動物和我一塊兒睡覺,鐵定讓門裡的弟兄們眼紅。」說著說著,他準備要去探個究竟。
碧灣離海洋大約四百公尺的距離,它是個由群樹圍繞在中心點的小灣口,在以前安德列斯的人民動用人力去撿了許多大型的炭石,將灣曰的出口處封起,利用海水的潮汐做成了個天然的捕魚器,隨著島上的開發,這兒已經鮮少有人跡出沒。
肥魚、人跡鮮少,讓海洋聯想到熊貓,似乎是有因可尋的。
一分多鐘,海洋快跑到碧灣,他興奮的推開重重茂密的低垂樹葉,進入碧灣。
「貓熊,我來……」話在他的喉際間猛然梗住。
「啊!」尖叫聲跟隨而來。
「噗通!」落水聲接著響起。
「老天,不是貓熊,是個妖精。」他不敢相信的低語,屬於海洋的本能,他快步上前,拉起了落水的妖精。
「咳咳咳咳……」嗆到水的展芙蓉在頭浮出水面之後不停的咳著。
該死的!吉福不是說這兒不會有人來?這個冒失鬼是什麼?突然驚嚇過後的展芙蓉在心底大聲咒罵著。
「你沒事吧?」海洋低著頭俯視她。
「咳咳咳咳咳……」嗆了一鼻子水怎麼可能沒事,她抬起頭,準備狠狠的瞪這個冒失鬼,並且給他一頓連地痞聽了都會自歎弗如的咒罵,哪知——
展美蓉怎麼也預料不到她拾起頭對上的是,應該乖乖躺在相紙裡睡覺的男人。
海洋?!她倒抽口氣,被握著的手輕易的感覺到他強而有力的勁道,活生生的海洋?!不是躺在相抵裡沉睡的影像!
哦!老天!她用力的咬了下唇瓣,熱的渴望經由神經傳來的不是疼痛,這一個禮拜以來,她預設了千種、百種和他見面的情形,每一種都是她最完美的形象,哪知……她抬起頭,狠狠的瞪著蔚藍的天空,真他媽的!警告過你不准要花樣的!!
「看來你似乎有事。」海洋挑挑眉,調皮的揚起唇角,微彎腰就將半個身子泡在水裡的妖精輕鬆抱離水面,抱在懷中。
出乎意料的,手臂下的柔軟身軀頗有重量,是個能感覺到曼妙身軀的一種飽實感,而這種重量,他喜歡!
「啊——」被他沒有任何預警就突然的懸空,展芙蓉再度低叫了聲。這男人,真魯莽!
「天氣雖然很炎熱,但一直泡在海水裡,也不一定好受。」海洋咧開嘴,將她放置在大石上。
「咳!」展芙蓉推開他,用力的咳了一聲,明示他,她之所以會泡在水中,正是拜他所賜。
「對不起,剛剛……」收到她的明示,他難為情的援著頭髮,支吾著。
總不能說出他把她當成貓熊,所以興奮的忘了性子吧!任何一個女人都沒有這份雅量接受這種說辭,即使它是事實。
海洋蹲下身,將俊臉湊近她,「你能原諒我嗎?我真的真的很抱歉。」
老天!她在心底呻吟著,他吐出的熱氣直逼她的臉頰,惹得她騷癢難耐,在近距離的靠近下,她啥都看不到,只感覺到他吹送而來的呼吸。
「嗯?」他的眼睛透著無辜直視她。
見鬼的!她與他對望五秒鐘之後,忿忿的低下頭,老天爺真是見鬼的不公平,這樣水靈靈的剔透雙眸竟然給了個男人!這分明是生來要迷倒全世界女人的嘛!
她不再看他,逕自拉起裙角揉擰著水,做為她無聲的原諒,只是這份原諒有著淡淡的火氣,因這副狼狽樣讓自己正打算勾引的男人瞧見,任誰都會微慍的,更別說是展芙蓉了。
「謝謝。」瞭解她的意思,海洋高興的露出白森森的潔牙。
展芙蓉看也不看他,只顧著擰乾衣服上的水。
「唔……」見她不理他,海洋好生委屈的道:「為什麼不說話?你都不看我。」
不說話是因為沒心情,不看他是因為她不希望自己這副饃樣讓他記住,多看一眼印象就會多一分,等印象定格了,她做再多的努力也板不回來,她不幹這種傻事。
「你……聽不懂我的話嗎?」他猜測著。
在安德列斯上,若是當地人,幾乎能通三種語言,中文、英文、日文,一些基本的對話是構不成什麼問題,但若是外地人,這可就不一定了,瞧她身上價值不菲的衣服,想來該是外地人,他說的中文她不懂,那英文她該懂得吧!
「你是哪裡人?」海洋改口用英文詢問。
這種沒有智慧的問題,她不想回答,瞧她黑髮、褐眼,猜不出她是哪裡人?也該知道她是東方人,東方人又以中華民族人口佔大多數,排除兩岸關係,中文是東方人使用頻率最高的語言,他竟然用英文問她是哪裡人?難不成他的智慧只用在泡馬子上頭?這點認知讓展芙蓉失望。
見她沒反應,他又用日文的問了一遍。
短舌的發音讓她聽出是日文,不過抱歉得很,她展芙蓉不懂日文。
「你……」他遲疑的看著地,久久不說出心頭的猜測。
展芙蓉微側著頭,淡淡的瞅著他看。
「你是啞巴嗎?」海洋問道。她一直未曾開口,這是最大的可能性了。
聞言,展芙蓉勾起了紅唇,沒人規定不說話就是啞巴吧!這傢伙,智商還停留在小孩子階段。
「是了,」他當她是默認了,「真是可惜,這麼美的女人……」
展芙蓉只是笑而不語,就讓他這樣覺得好了,下次,等她不再道麼狼狽時,她要讓他驚愕得說不出話來。
「你住哪兒?一身都是水很容易感冒的,最好回去換套衣服。」他拉起她的裙角,替她擰著水,也不管她聽不聽得到他的話,逕自道著,「而且夏天的衣服這麼單薄,泡了水之後,這副模樣很容易引人犯罪。」
這傢伙,色狼一匹!她當然知道泡了水之後的她姿態撩人,一身的白色亞麻布料在經過海水的洗禮之後近乎透明,衣服底下的均勻胴體自然呈現,現在的她就像出水芙蓉,引人遐思。
哼!這該怪誰?地瞪了他一眼,用力的扯下裙扣,讓裙子與底下的短褲抽離分開,露出她勻稱的長腿。
「呃……」海洋愣然的看著手中的布,沒想到她身上的衣服原先設計竟能將下半身一分為二。
展芙蓉站起身,抬了抬下巴,給了他一個純潔如天使般的笑容,然後伸出食指示意他靠近。
海洋挑起居,不疑有他的湊近身。
她撥了撥他俐落的短髮,食指由額頭經過眉心到鼻樑畫過雙頓再到雙唇,最後到他的下巴,快速的做了個充滿調情意味兒的瀏覽,然後地湊近他,額頭抵著額頭,小巧的鼻子柢著他高挺的鼻樑,粉嫩的唇瓣與他的僅有一個小指的厚度距離,她移動著雙手,停放在他結實的胸肌上,隔著背心感受著他急促的心跳,趁著他心猿意馬時,猛然將他往後一推,必然的落水聲跟著響起。
哈!這就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的標準範例,仇報了,留著也沒時看頭了。
展芙蓉捉起她早提好放在竹籃內的魚,逃之夭夭。
被推下水的海洋坐倒在及胸的海水裡,他半挑著眉,目視著輕快離去的女人背影,他輕笑出聲。這女人,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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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著玻璃窗台,白色的木桌上開啟的電腦發出「哦喔」的聲響,Icq的螢幕上,線上名單內有著紅雲傳送的留言。
開了冰箱,才拿出牛奶的海洋聞聲而來,只見他以著不疾不徐的態度邊拉開牛奶的封口,邊操控滑鼠收取紅雲的留言。
「Hi,阿狼。」紅雲一貫的招呼語。
海洋啜飲了口牛奶,拉開椅子坐下後,騰出右手敲打著鍵盤,「叫我海洋,海洋!」
「呵!」訊息再度傳來,「你在哪兒?」
「安德列斯。你呢?」
「我?哈!你知道我從來不說我在哪兒的。」
是啊!「自然門」最神秘的戶長,神秘到僅有門主沙漠見過紅雲,若不是這紅老大近來對電腦產生興趣!進而透過沙漠的轉述,欲和精通電腦的他做連線,以便於更增進對電腦的認識,不然,他海洋恐怕和其他五位戶長一樣,永還沒機會和這「紅雲戶」的戶長對話呢!
「喂!阿狼,可不准你破壞遊戲規則,暗中調查我的位置。我知道你有這個能力。」
看著電腦傳送的字語,海洋皺了皺鼻,俊臉佈滿了不以為然,「喂!我海洋在你心底就這麼沒人格,要你每和我對話一次就提醒一次我們之間的協議。」
「呵呵,我是擔心你強烈的好奇心泯減了你的人格,所以不得不提醒你。」
「哼!!我對女人才會保有好奇心。」他將雙腳盤上了椅子,揚頭大口喝著汨汨的白色香甜液體,不專心的打量著玻璃窗台外的風景。
這楝兩層樓別墅是「自然門」的產業,是供給門內八大戶長度假時歇腳之處,海洋每次來到島上都是待不了幾天就像是腳底抹了油般來去匆匆,這次他為了參加他負責設置賭船內的大小相關電子儀器的船隻落水大典,他特意延了回程的時間,平白偷了兩天的空間享受這個他難得享受的產業,也因如此,他才有機會欣賞島上的風景。
島上的中心點,也就是他目前所處的位置,有規畫的建置了兩百楝形式相同、坪數相同的別墅,每楝別墅都各自獨立,擁有個小庭院,島上的人都是以庭園栽種的樹木,來分辨哪一戶是哪一戶,鮮少認錯的。
為了整理之便,他自己的庭院鋪了一地的韓國草,沒啥引人興趣的,是故海洋的眼神越過了自家籬笆,停留在隔壁楝的房子,隔壁的庭院放眼望去儘是一株株排紅的花朵,每一株都用個小綠盆栽種,誹紅的紅花甚至從庭院蔓延到一褸的窗台上,紅花綠盆將白色的別墅點綴得熱鬧極了。
「阿狼,你到安德列斯度假?」
又一聲「哦喔」拉回了海洋的注意力。
「非也,出任務。」
「這樣啊!呵,那你的紅顏呢?出任務不帶女友是你的原則,我要是記得沒錯,你和你那香港女友還在三個月的蜜月期,正是難分難捨的時期,你怎捨得讓佳人獨守空閨?」
「唔,別勾起我心中的痛處。」送出訊息之後,海洋又追加一個訊息,「我失戀了。」
「呃……」
海洋再度將目光拉到隔壁的窗台,窗台上的白紗窗簾隨著風飄逸著,不時的透露出屋內的擺設。
「你被人甩啦?」
海洋瞇起眼,「拒絕奉告。」
「呵,好吧!我們心照不宣,不過,你別太難遏,下個女人會更好,那個香港女人不識貨,別理她。」
「喂!我像被甩的樣子嗎?」他不贊同。
「像。」紅雲回答得毫不客氣。
「好樣的你!」打算不理紅雲,他扭動著脖子舒鬆筋骨,然後又唱了一大口的鮮奶。
突然,他眼睛為之一亮,隔壁屋子住了個女人!
風撩起了白紗,屋裡頭的木質地毯上坐了個女人,她低著頭,髮絲低垂,飽實的額頭,細長的眉毛、挺直的鼻樑、微啟的紅唇……好個纖靈女子!海洋在心底讚美。
「是因為老原因嗎?呵,海洋,女人就像塊玻璃,單純、簡單得很,你不能老要求她們給你新意、給你好奇,這是不可能的,世上沒有千變萬化個性的女人存在,只要相處,總有一天會摸清被此的個性,沒有例外的。」
「我相信有。」
「呵,如果你執意要找,我想你這輩子得打光棍了!我看你也別惹那些你眼中的紅顏,平白無故吹皺一池春水後才跟人家揮手說再見,這是很不道德的事。」
「紅雲,每一次談戀愛,我都是很認真的。」
「我知道。你不能缺少愛,但對你的戀人要求太高,一旦清楚透徹了對方的人品、個性之後就失去了新鮮感,失去了新鮮感之後也失去了追求的動力,所以才會不停的失敗。」
「哈!你倒是把我剖析得很仔細。」海洋乾笑著。
「阿狼,這些話加起來只等於四個字,不負青任。」
「唔……紅老大,也許你說得沒錯。」他不得不承認。
「哈!說到底你和全天下的男人都一樣,惟一不一樣的是你勇於追求,不怕失敗。」
「哈哈哈!沒錯沒錯!」海洋大笑出聲。
「阿狼,這些話加起來也等於三個字,厚臉皮。」
「哼!」他再次把眼神調到窗外。
咦?美女呢?屋子內失去了美女的蹤影頓時光芒黯淡,正當海洋失望的要大歎可惜時,門鈴跟著響起。
「誰?」他大步的走到玄關處,打開大門。
「咯,送你。」展芙蓉手持著紅花綠盆,冷冷的將花盆放到他的手上。
「為什麼?」他驚愕的望著她,隔壁住的美女竟然是在碧海碰見的妖精?真是巧啊!
「你一直對著我的花發呆,我以為你喜歡它。」她眨了眨雙眼,「不喜歡還我。」
「呃……」見她伸出手,海洋本能的將花盆往懷裡抱,「我喜……啊!」懷裡忽然一陣刺痛,話還沒說完他就低聲裒號起來。
「小心點,這花是仙人掌類的植物,帶的刺比玫瑰還要札人,碰不得。」
海洋揚起唇角,怎麼?他都還沒動念頭,她就先行挑釁說她帶刺啦?從未受過這樣「禮遇」的他,被徹底挑起興趣。
「原來你不是啞巴,怎麼那天你不開口說話?」
展芙蓉咧開嘴,露出一口的貝齒,「我被個冒失鬼嚇到,又失足落水,在雙重驚嚇之下,開不了口是很正常的事。」這就叫做齜牙咧嘴。
他挑起左眉,對於自己的長相,他一向很有自信能讓女生在短期之內對他過目不忘,但大多數對她有興趣的女生在再次見面之後都假裝素昧平生,好來掩飾他在她們心中的在意程度,能坦白承認記得他的,她是頭一個。
「嘿!你後來可是抱了仇了耶!別這樣對我凶巴巴的。」他露出無辜的眼神望著地。
展芙蓉張著杏眼瞪著他。見鬼的!他又用這種小狗式搖尾垂憐的眼神看她。她壓著心底緩緩滑過那名叫「悸動」的暖流,在心底大聲的啐著。
「再見。」她冷冷的丟下話,轉身頭也不回的回到自己的家中。
她是準備和他玩遊戲沒錯,但可不是現在,遊戲的開始可是在今晚,這只是佈局而已。
「再見。」海洋笑嘻嘻的道。這女人,很有意思。
回到電腦螢幕前.他快速的接下幾個按鍵,「紅老大,告訴你一個頭條新聞天下無雙的超級美男子又要再度墜入愛河嘍!」
沒錯!如果和這有意思的女人談場戀愛,或許會更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