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對於他們的關懷充耳不聞,此刻只在乎被緊緊嵌在懷裡的人兒,當房門緊閉,在只有他們倆的空間裡,懸在半空的心終於能安穩,頃刻間,害怕、惶恐……所有不安的感覺全湧上心頭。
他從未嘗過如此苦澀的滋味,這一回深深體認到自己原來是個膽小如鼠的人。
健壯體魄緊擁曼妙軀體,封住她的唇,勾住纖纖玉指,不讓兩人之間有一絲絲空隙,藉此驅散差點失去她的恐懼。
久久之後,喘息聲與心跳聲終於和緩。
「放開我,先讓醫生治療你的傷勢。」崔孟璇被緊擁在他懷裡,語音變得模糊不清。
「你為什麼不聽話留在台灣?看見你差點……」堂本真一凝望著泛著淚水的眼睛,再多的指責全梗住。
分離的日子,他知道她有多思念他,為了他受委屈,她會貿然回日本全是因為他啊,天真的小愛人怎麼也沒料到會惹上危險。
「對不起……」崔孟璇憶及他為了救自己差點賠上性命,感到一陣撕心裂肺的痛。
「不,千錯萬錯全都該怪我,自以為你什麼都不知道是最好的保護方法,卻傷害了你,我很該死!」跟著,他把整件事的始末源源本本告訴她。
原本他極力隱瞞,甚至佯裝對她不在乎,處心積慮全是為了阻止她陷入危境,沒料到適得其反。
「我以為你不要我了,沒有信任你,是我活該被懲罰。」
「小傻瓜,看來這回你被我騙得好慘,我以後再也不會做這種蠢事。」她的癡真讓他疼進骨子裡。
「我也不會再任性了。」
「不!我愛極了你為我所做的一切,是我太大男人,老是自以為為你好,如果我又不小心犯了同樣的錯,那麼你得明白警告我。」他重重的往自己的胸膛揍了一拳。
崔孟璇心疼驚呼,「你別這樣。」
「從今以後,我們的情誓死方休,這回原諒我好嗎?」堂本真一執起她的手在臉頰摩挲,聲音透著心疼難受。
「我怎麼會責怪你,求求你先包裹傷口好嗎?」她只憂心他的狀況,珍珠淚頻頻落下。
「只是被碎玻璃刮傷,不礙事。」餘悸猶存,他害怕她會消失離去。
「求求你。」
「璇兒,再讓我抱你一會兒。」他低頭吻去她的淚珠,跟著覆上紅唇給她一記綿長的吻,直到她的臉色逐漸轉紅,這才肯鬆開緊抱她的雙手。
崔孟璇被吻得暈陶陶仍不忘要關懷他的傷勢,看見他手背的傷痕並無大礙,這才稍稍安心,「我去拿醫藥箱。」
「這點小傷不必理會,真正讓我疼的是這裡。」他握住她的手輕輕一拉,讓她再度落入懷裡,接著拉起她的手輕撫狂跳不已的胸口。
「是內傷嗎?那我立刻請醫生來。」
「是心疼你,瞧你瘦了一大圈。」他輕輕捧著削瘦的臉蛋,看她被思念折磨成這樣,他更加懊悔。
她扯著笑容,「沒關係的,趁機減肥。」她的深情貼心讓他的心都融了,堂本真一貼近粉頰傾訴對她的不捨,「對不起,以後我絕不會讓你有害相思的機會。」
「你別只顧慮我的心情,你的安危要緊。」她在聽聞堂本家的人幾乎都被狙擊過,她更加惶恐不安。
他摟抱戰慄的身軀不斷安撫,「別擔心,中田哲也的犯罪證據確鑿,已成通緝犯,警方派出大批警力緝捕,相信事情很快就會過去。」關於堂本集團所面臨的危機,在明查暗訪之後,終於得知全是市議員中田哲也暗中搞的鬼,他曾經提出以綁標圍標不肖手段吃下京都工程標案,想藉此從中牟取暴利,因遭堂本集團多次拒絕而懷恨在心。
又由於近年來重大工程皆由堂本集團承包,於是引發了中田哲也滿腔恨意,進而以狙擊手段相逼,在東窗事發之後更變本加厲報復,目前堂本浩與堂本內豐皆受傷住進醫院。
有了斬釘截鐵的保證,崔孟璇懸掛的心終於安穩些,她溜出他的臂彎,「你早點歇息。」冷空氣取代她湧進胸懷,那一瞬間他又處於失去她的恐懼之中,堂本真一急急覆蓋小手,不讓她開門離去,「別走,今天留下來陪我過夜。」嬌小人兒被困在門板與他之間,她轉身仰望著他,「這裡可是老家宅院,我在你的房裡過夜,要是傳到爺爺的耳朵裡,會惹他氣惱的。」他聽聞她的聲音,心情平穩許多,「我想抱著你入睡。」
「不行的,我們畢竟還不是真的夫妻。」看著她扭扭捏捏,他勾起一抹揶揄的笑容,「怎麼現在反而是你會顧忌世俗禮節?我還記得某個夜晚,有位佳人撒嬌要我別走。」崔孟璇嬌羞的臉蛋宛如紅蘋果,「呃,那情況不一樣嘛。」
「沒有什麼不一樣,除非你不想聽我唱催眠曲,不想與我相依偎,不想……」
「別說了。」她以掌心貼著他的唇。
怎麼單純的事情,經由他的口中說出就變得露骨,渾身因他而發燙,隱約覺得他們無法再蓋棉被純聊天了。
他沒有拉下她的手,反而以舌舔弄她的掌心,炙熱身體緊貼嬌柔身軀,一剛一柔之間毫無縫隙,曖昧舉動表明一切。
被他灼燙軀體壓著,她這下想抽回手都很困難,只能無力抗議,「不可以這樣,宅裡的人全都會知道我留下來過夜的。」
「所有的同學也都知道我們一起相擁而眠。」他握著纖細手指親吻,吻慢慢的來到嫩白手腕,她真的好甜美。
「那不一樣……」他的吻轉而來到手臂,她感覺骨頭都被吻酥了,反駁聲愈來愈微弱。
「嗯?你倒是說說有什麼不同?」低沉嗓音在她耳邊蠱惑著。
「因為我有預感如果這回真的留下來,恐怕會與你……」接下來的話,她怎麼也說不出口。
堂本真一替她接了口,簡單兩個字如此撩人,幸而只有她聽見,否則她肯定會因為羞赧而暈厥。
崔孟璇雖然渴望能與他有更進一步的親密行為,但真正面臨時的羞澀令她怯懦,她試圖阻止的道:「你、你、你不是一再堅持要維持應有的禮節嗎?」
「是你讓我變得開放,讓我瞭解就算再嚴謹的男人,只要遇上摯愛的女人都會因渴望而沸騰。」他終於說出藏在深處的感覺,同時徹底明白在很久以前就想好好愛她。
當時她才十五歲,一個剛發育的孩子,就讓他有想要她的衝動,只是她年齡太小,怎麼能毀去她的清純,因而一再以家規、禮節約束,徹底畫分兩人的距離。
現在回想當時的自己,還真是遲鈍到極點。
「啊?」「你忘了,我提醒過你發愣的表情會引人犯罪嗎?」他不再讓她有拒絕的機會,直接吻上紅唇輾轉吸吮,抱著可人兒來到床鋪。
「不可以……」她被吻得幾乎無法喘息,斥責聲聽來像嬌嗔。
堂本真一繼續撩撥嬌軀,大手不安份的探入她的衣衫,揉捏渾圓,試圖褪去包裹嬌軀的衣裳,想做一件隱忍很久的事,那就是徹底讓她有著自己的味道,烙下屬於他的印記。
他身下的人兒在熱情狂野肆虐下早已衣衫不整,粉色胸衣勾勒飽滿雙峰,印著吻痕的白皙雙峰若隱若現,每一次呼吸起伏都幾乎讓他血脈僨張。
「璇兒,你好美。」他飢渴的解開最後屏障,讓白嫩酥胸全敞露在眼前,低頭吸吮粉色蓓蕾。
「別這樣。」冷意襲來,她連連驚呼,雙手環抱在胸前,無心之下卻營造出動人畫面,彷彿捧著酥胸要獻給他。
他埋首在柔軟間親吻,雙手順著玲瓏曲線游移,連連愛撫讓身體燥熱不已,他再也壓抑不住熱火,迫不及待褪去自己的衣衫。
他沙啞嗓音呼喚,「璇兒吾愛,把你完全交付於我。」
「真一。」她出口的話語綿綿如絲,比起吟哦聲還勾人心魂。
健壯體魄覆蓋上她,忽然冰冰涼涼的墜子抵在兩人之間,他們皆愣住了。
崔孟璇撩起項鏈墜子,驚愕的難以言語,「這……」她曾經希望他能時時刻刻見到自己,特別訂作可以鑲嵌照片的項鏈送給了他,猶記得當時他回以冷漠,當著她的面將項鏈丟進垃圾桶。
那一回她並沒有哭,還硬扯著笑容離開,天知道,愛慕他的心早傷痕纍纍,已經痛到不知如何表達。
「對不起,我不該對你那麼殘忍。」他悵然地撥開垂落的發,退離她的身軀。
這些年來他累積的罪狀還真可觀,都是大男人主義作祟,明明愛著她卻不敢承認,一再將她推離身邊。
堂本真一,你真是愚蠢到了極點!
「原來你還留著。」她輕撫著項鏈。
沒有指責,他的罪惡感更深,「璇兒,我……」
「我真的很高興,這些年來並不是只有我一相情願。」她伸手止住他的道歉,芙蓉臉蛋洋溢著滿滿的喜悅。
他想將她摟進懷裡的手臂僵在半空中,歎了歎,「我恐怕還得加倍付出真愛,才有資格擁有你。」她主動依偎在他的懷裡,拉過他的強壯臂膀圈住自己的柳腰,「如果角色對換,我的觀念、對愛做出的回應,恐怕也會和你一樣吧。」
「璇兒,我真不知該說些什麼回應你對我的好。」她總是如此貼心,總是設身處地為他著想,他對她的愛更添萬分。
「我知道除了公事,其他的事你並不擅於表達,這一點我可以大發慈悲讓你慢慢學習。」崔孟璇眨了眨眼睛,以逗趣口語淡化他的內疚。
「璇兒,感謝上天將你賜予了我。」他感動的牢牢抱著她。
「嘻!應該感謝我的爸媽啦。」
「是啊。」他朗笑著。
她一雙媚眼直直瞅著他瞧,櫻桃小唇微啟,在他的唇瓣旁邊吹氣邊道:「你是不是該繼續愛我?」幽幽芳香令他感到暈眩,堂本真一奮力抑制慾望的騷動才能保持理智,「我還得先學習如何珍愛你。」
「其實你給予的愛不下於我。」她貼向結實胸膛磨蹭著,埋首在他頸窩處呢喃。
「怎麼會?你可別委屈自己,對我太縱容。」生怕失控將她佔有,他連說話都屏息,努力忽略渾圓胸脯的柔軟。
「因為沒有人會比你還愛我,只有你會奮不顧身為我擋子彈。」狙擊事件仍讓她心有餘悸,如果沒有他,那麼她早已氣絕身亡……
他吻去她的淚水,「璇兒別哭,保護你是我的責任……」她輕咬著他的唇,嬌嗔道:「你就不能換個詞,說我們是生命共同體,誰也不能失去誰嗎?」
「你的用詞給人的感覺窩心多了,看來我得去跟大哥學習如何談情說愛。」他笑得靦腆。
「不可以,他最油嘴滑舌了,是個壞榜樣。」她可沒忘記堂本浩是個情聖。
「那我得去買書……」崔孟璇吻上他的唇,藉此阻斷他的念頭,「還是別了,人家喜歡自然的你,我可不希望你把悶悶的樣子全改變。」
「你這是取笑還是讚賞?」他輕輕捏著她的粉頰抗議。
「都有。」她獻上紅唇,丁香小舌探入他的唇間。
淺嘗滿足不了堂本真一對她的渴望,尤其纖盈嬌軀不斷廝磨更是勾人心魂,他再也抑制不住燃燒的火焰,俯身貼上曼妙軀體……
☆☆☆
「你好美!」堂本真一走至身後將她抱緊,經過盛裝打扮的人兒,令他更加喜愛,忍不住親吻她粉嫩的臉蛋。
「謝謝。」他的碰觸讓她想起昨夜有多麼熱情,尚未習慣兩人的新關係,崔孟璇顯得羞怯。
如晚霞嫣紅的臉蛋令他迷醉不已,若不是時機不對,他還真想要她一回,他強壓下蠢蠢欲動,問:「準備好要出發了嗎?」
「你可不可以幫我調整蝴蝶結?」要獨自穿好和服並不容易,她指了指身後。
堂本真一蹲下身為她調整,確定她完美無瑕後,將她摟抱住,「怕被人瞧見身上的吻痕,所以不敢讓傭人為你著裝?」
「罪魁禍首居然取笑我。」她送了一記粉拳回敬。
「哈哈。」
「別說笑了,爺爺他老人家知道我們的事嗎?」她有些不安的絞動手指。
「恐怕非常清楚。」俊臉揚起笑容。
在被狙擊之後,他們一直單獨相處,這件事就算想瞞也瞞不住,況且他還巴不得眾人知道他們有多麼恩愛。
「他很生氣?」嫣紅褪去,崔孟璇的表情有些僵硬,她可沒有忘記爺爺多麼令人敬畏。
「別擔心,我會好好與他溝通,何況我們就要結婚了。」纏綿之後,他們決定提早結婚,他把玩她的纖纖玉指,期待著戒指套上的那一天。
「嗯。」她的心情安穩多了。
「快出發吧,否則我會把你抱回房間呵護。」堂本真一低頭含住美麗的耳垂竊取芳香。
嬌顏染上紅暈,她嬌嗔道:「你休想。」他摟著她穿越迴廊庭院,一路上惹來不少驚訝的眼神,只因他們親密並行,尤其堂本真一還蹲下身為崔孟璇換鞋子,更令旁人瞠目結舌。
「真一?!」堂本繪裡因他的改變愕然。
他當然知道母親為何會有這樣的反應,只是淡然笑著,「母親,我與璇兒去探望爺爺。」
「一路上請小心。」年輕人恩愛,她樂見他們的甜蜜,堂本繪裡對崔孟璇笑了笑,「璇兒,歡迎你回來。」
「謝謝媽媽。」崔孟璇揚起燦爛笑容,向前給予一個大擁抱,她有預感未來會比預期還來得好。
☆☆☆
這是一所私人醫院,設備完善名醫雲集,由於堂本家連連遭受襲擊,醫院裡裡外外戒備森嚴,警方不定時巡邏。
守在門外的彪形大漢氣勢騰騰,又思及將要面對強悍威嚴的爺爺,崔孟璇不禁打從心裡害怕起來,手心微微冒汗。嗚!該不會她只有對抗真一的勇氣吧?
「別緊張,儘管拿出對付我的氣勢來。」堂本真一為她打氣。
「呵呵,我會的。」她被他給逗笑了,心情輕鬆許多。
是的,為了美好的將來,一定要奮鬥到底!
「喂,你們小倆口什麼時候才要進來啊?」堂本浩倚在門口,不耐煩的催促。
「浩哥哥,你的傷勢要不要緊?」她走向前探視。
「親愛的小璇兒,快來為浩哥哥簽個名。」面對美女,堂本浩總是保持最迷人的笑容。
堂本浩右手臂骨折,打上的石膏寫滿密密麻麻的名字,很顯然醫院裡的護士們全部都被他搭訕過。
「呵呵,看來你住院這段時間過得挺愉快的。」崔孟璇接過筆,簽下自己的名字。
「不!日日夜夜期盼你能來看我,茶不思、飯不想的,可苦了。」他皺著眉頭,語氣非常哀怨,事實上,他是在嘲弄某個人的心情。
「你又愛說笑了。」她當然知道他在說什麼,心底湧起陣陣暖流。
「你很吵。」堂本真一面無表情瞪著他。
「耶?居然嫌棄老哥,好歹我是個病患,你得要多關心我一點。」堂本浩的表情非常誇張,彷彿受了極大的打擊。
「爺爺在歇息嗎?」堂本真一才懶得理會他無聊的搞笑。
提到老頑固,堂本浩嚴肅道:「氣炸了,奉勸你們要入內之前,得全面武裝。」
「別嚇璇兒。」堂本真一摟著小愛人走往病房。
堂本浩在與他擦身而過之時,低語,「如果昨夜你有播種成功,我想情況會好一點。」聞言,堂本真一往他的胸膛給予一擊,「無聊人士閃一邊去。」
「哇!弒兄哪。」堂本浩佯裝痛苦哀號。
崔孟璇雖然搞不清楚發生什麼事,但她聽得出來這慘叫聲非常非常的假,「浩哥哥,你這狼狽相千萬別被眾美女看見,否則行情會下跌的。」
「噢!差點忘了。」語畢,堂本浩判若兩人,彷彿是個不苟言笑的大酷哥,「別讓爺爺等候太久。」
堂本真一給予她讚賞的笑容,「你這招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