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僵硬地起身,悄聲走進浴室,迅速沖了個澡!滌清思緒,感情……一片麻木。唯一聯繫他過去的美好已經逝去了。
他套上浴袍,走進臥室。瑞妮也醒了,睡意晴忪,眨著星眸望著他,凌亂的長髮似琥珀般流瀉在枕上,秀色可餐。然而他的心情太過沈重,甚至沒有任何!性反應。事實上,他只想以臂環她,再度沈沈睡去。
但那太不切實際,他坐到床上、她身邊。」謝謝你來,瑞妮。那……幫了很大的忙。」
「我很高興這一點,也很高興自己認識了查理。「她強抑下個呵欠。」你可以說是給了他維京式的葬禮——在榮耀之中送走了他。」
他從不曾一這麼想過。」我虧欠他的遠超過我所能報答的。」
「他是我首度接觸到、你在好萊塢之前的過去。「她平板地道,仔細觀察著他的臉。
「查理和特維是我的過去裡唯一的美好。」
「特維?」
顯然肯基原比自己以為的疲累」特維是……查理的朋友。他出現在樓下的幾張照片裡。」
「我或許無法全然明白查理對你的意義,「她猶豫地道。」但我可以在一世紀之戰』的片末打上向他致意的字幕。你會喜歡那樣嗎?」
他的喉嚨緊繃。」是的,查理也會喜歡那樣。」
他將瑞妮翻個身,開始按摩她的背。她愉悅地輕歎,像貓般伸展身軀。」那感覺棒極了。」
他也喜歡為她按摩,碰觸她一向能夠安撫他。他無言地感謝上帝查理去世時,他和瑞妮正好維持著親暱關係,不只是因為她給予的支持,而且她和查理有機會認識。
瑞妮緊繃的肌肉放鬆後,她問:」查理有家人嗎?」
「他的家人拒絕承認他!「肯基用拇指按著她的肩肌。」他是上流社會家庭裡的黑羊。在他離開劍橋成為演員後,他們說如果他堅持過這種墮落、不名舉的生活,他最好另外取藝名,以免敗壞家聲。查理也這麼做了。」
「聽起來你們似乎有許多共同點。」
不理她暗示的問題,他道:」我是他的遺囑執行人。他要求火葬和小規模的追悼式,說他生前已受夠了鎂光燈下的生活,而演員應該知道何時靜默地離開。」
「英國演員似乎比美國的要謙虛多了。」
「或許。在這裡處處是數百年的歷史!讓人不得不謙虛。「他輕拍她的背部,站了起來「準備沖個澡,用早餐了嗎?」
「典型的英國式早餐?好極了。「她打著呵欠,走進浴室。
肯基著好裝,站在窗邊,凝視著窗外的倫敦街頭。感謝天在拍攝『世紀之戰』的最後幾幕前,他還有今天的空檔。那將會是最難拍的,而天知道他要怎樣捱過去。
查理會告訴他戲必須要演下去。為了不辜負他的啟蒙恩師,就算他耗查盡心力,也要將戲演完。
接下來他會有兩個月的空檔可以療傷止痛。通常他會要塞斯為他找些小案子,填滿兩部電影拍攝期間的空檔,但這次他只想蟄伏。他打算回西柏拉去。葛家夫婦已經搬進湖邊的屋子,他將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思整修牧場的主屋,探索他買下的土地。
那或許可以讓他不去想瑞妮。
他們在大餐廳裡和其他人一起用餐。院裡的人都太有教養,沒有頻頻瞪著他們看。但在用完餐後,一名老婦人怯怯地走向前來!要求為她的孫女簽名,陸續還有其他人前來表達對查理的悼念。肯基以一貫的優雅應對,但她可以看得出他所承受的壓力!盡快道了再見離開。
出了餐廳後,她才察覺到手上空蕩蕩的。」昨晚我將皮包留在查理的房間了,我們必須回去一趟。」
肯基帶著她穿過長廊!為她打開查理的房門。查理的私人物品並沒有被移動,但床上已空蕩蕩的,換上了新的被單。瑞妮踏進房裡,驀地停住。
一名穿著風衣外套的男子正在打旦裡著壁爐上的照片。他轉過身,迅速將某樣東西塞到口袋裡。
蘇奈特。
肯基看見他,咒罵出聲。」你這只該死的兀鷹!你毫無羞恥心可言嗎?」
「我只是個記者,盡責做好自己的工作。「蘇奈特虔誠地道。」一名過氣垂死的演員並不算新聞,但你和你離異的妻子為他讀了一夜的劇本卻是條大新聞。」
「立刻滾開這裡!「肯基大步向前,看起來似乎要親自動手揪他離開。
「他很可能拿走了查理的東西,「瑞妮警告道。」他看到我後,將手伸進口袋裡。」
肯基危險地瞇起眼睛。」劫掠死者--你比我所想的更卑鄙。」
「我發誓我沒有取走任何屬於溫查理的東西,她看到的是我將紀錄用的錄音機收起來。「蘇奈特自口袋裡掏出個迷你錄音機。
「他說的是實話嗎,瑞妮?」
「我看到的大約是這個尺寸和形狀。」
肯基點點頭。」現在就滾除非你想要給我親自動手拖你出去的樂趣。」
蘇奈特好整以暇地走向門口。」別太激動了,我只是到處看看。」
瑞妮自床下取回皮包,跟著蘇奈特來到門口。蘇奈特突然在門口停步,轉身注視著肯基。」我曾經看過一次這種翠綠色的眼眸。「他意味深長地道。
「你沒聽過有色的隱形眼鏡嗎?「肯基拉開門,立即發現到門口有一群記者和攝影師在等著。
瑞妮呻吟出聲,趕到肯基身邊。」我們快走吧!」
肯基的臉龐冷硬似一化岡巖,護著她快步衝向車子。懼於他可怕的表情,記者讓開讓他過去,但問題由四面八方拋擲過來。瑞妮一直低垂著頭,衷心希望停車場能更近一點。
某位和她略有交情的女記者將一份報紙塞到她的背袋裡。」讀看看。想發表評論的話,打個電話給我。「潘蜜拉道。
某個記者拉高分貝道:」溫查理真的是死於愛滋病嗎?」
蘇奈特自後方嗤笑道:」很可能。每個人都知道他有多麼瘋狂。」
瑞妮清楚地感覺到由止目基身上散發出來的狂怒。他轉過身,有那麼一刻,她以為他會出拳痛毆蘇奈特。
但他只是狀似不經意地搭著蘇奈特的肩膀,力道大得足以留下瘀青。蘇奈特驚喘出聲,卻無法掙脫。」查理沒有染上愛滋病,「他的語氣冷如冰。」就算是,那也不關任何人的事。我們應該做的是對他精湛的演技、機智和為人表示敬意,悼念他的去世。」
肯基突兀地放開蘇奈特,害他跟路後退了好幾步。他用遙控器開車門,瑞妮一止刻坐進去。三十秒後,他們已駛離了安養院。
她長吁了口氣。」你的眼睛確實原本就是這種綠色。」
「我沒說不是。我只是反問蘇奈特有否聽過有色的隱形眼鏡。「肯基的語氣冰冷、了無笑一息。
「我懷疑他能聽出其中的差異。你和蘇奈特有過節嗎?」
「那是在許久之前了,另一個國度,而且那個小男孩已經死了。」
她猜想那意味著肯基認識蘇奈特,而且不想再談論。換個話題吧。」查理真的得了愛滋病,也或者那名記者這麼問,只因為他是同性戀?」
「技術上,我說的是事實他並沒有發病,只是隱性的,也因此他選擇了和朋友切斷聯繫,不希望他們的憐憫,或者害他們在他的週遭不自在。在查理成長的世界裡,同性戀仍是不被接受的。他不會希望在死後被人批判。」
「隱性愛滋病加上抽菸——他能活到現在算是長壽了。他的家人是因為他的性傾向和他斷絕關係嗎?」
「我相信那佔有大部分原因。他覺得戲劇界還比較歡迎他。」
「戲劇界一向自成世界。就我所讀到的,即使在希臘時代,演員就一直被排斥。像我們這樣的人多半被認為古怪、狂野、道德敗壞,但因為我們的天分勉強被接受無論在二千五百年一刖的雅典,或現今的好萊塢都是如此。就算有記者要揭穿查理的性向,那也無法傷害他了。但我猜他寧可保有自己的隱私。」
「許多演員都是如此。「肯基簡潔地道。
「就像你?以你的名氣之大,能夠保有隱私真不容易。不管記者怎樣挖掘,你的過去始終是個謎。「自從和肯基結婚後,她的一舉一動也成為媒體追逐的焦點。離婚的好處是她將可以不再那麼出名。」我們去哪裡?丹汶?」
他點點頭。」我不想太快開車回丹汶。」
「我相信喬書和薇兒會極有效率地替我們打包行李。「她的視線落在背袋裡的報紙上,好奇為什麼蜜拉硬塞給她,並問她是否有意發表評論。她拿出了報紙。
報紙上面夾著潘蜜拉的名片,不過報紙不是蜜拉所屬的報社發行的。她盯著報紙頭版的大幅照片,低咒出聲。
「怎麼了?「肯基問。
「某個混帳用望遠鏡頭在丹汶偷窺我們。「她盯著照片,感譽想吐。照片裡的她背靠著樹幹,仰頭朝肯基微笑,眼裡真情流露。肯基俯向她,一臂撐著樹幹,將世界關閉在外。」報紙上刊出了我們在』起深情、浪漫的照片,標題寫著:『肯基和瑞妮復合—.』」
「該死了—他們有證據嗎?也或者純粹是放空氣?」
她翻開內頁,看到更多幀照片。雖然拍攝者無法入侵他們的臥室,他卻擅長捕捉到一些私密的時刻,像是兩人的熱吻,塑造出親暱的氣氛。
她讀完了內文,感覺想吐。」旅館裡的某個匿名僱員聲稱看到我們夜裡溜進彼此的房間。某個我從不曾聽過的當地女孩說和我在用下午茶時成了密友,而且我告訴她,我們已經復合,我懷了你的孩子。「她的聲音破碎。」我痛恨這個,肯基。我恨透它了。」
他將積架停在路邊的公車站一刖,接過報紙,很快瀏覽了一下。」那名自己聲稱的『密友』純粹是幻想,怛睡在一起的部分是真的,因此無法構成誹謗罪。」
「就算告上法庭,也無法抹去這篇報導。我痛恨人們揣測我的.私生活,隨意抹黑,她雙臂抱胸二我感覺……像被變態狂性騷擾。」
他的表情變得恍若花岡巖般。」而這一切會發生都是我的錯,「他迅速地摺好報紙。」我很抱歉,瑞妮。我應該和你保持距離的。」
就我所記得的,發生的一切是我們兩相情願上而且兩個人卻很快樂,她打心裡知道這一點。近曰來的壓力和疲累使她脫口而出。」為什麼我們會走到離婚這一步上肯基?我們明明相處得很好,無論在床上或床下。」
他深吸了口氣。」因為你無法信任我,瑞妮。無論是當時、現在或以後。」
瑞妮注視著他,心裡一寒,清楚感覺到他在感情上的撤離。」我不明白!如果說你是那種愛追逐女人的色情狂,我還可以理解。但你不是。我們所擁有的小足以讓你在我們分開的期間,拉好拉鏈嗎?」
一輛雙層紅色巴士來到他們車後,大聲按喇叭。肯基不理它,平板地道:」你想要的、而且應該得到的都遠超過我所能給予的。」
「這不是回答。」
他不理睬她的話,正如他不理睬後方的巴士。「在丹汶的這段期間很美好,但是它已經結束了。即使在鄉下,我們之間的往來仍無法保密,在倫敦更是不可能。」
「就這樣?性已經開始令你厭煩,因此你要喊停了?」
巴士繞過他們,揚起漫天灰塵離去。「我們所做的頗有治療的效果。再一個星期,電影就會拍完了,我們應該可以捱過這個星期。」他排檔,加入車流。「我們在一起的每天只會讓媒體更加瘋狂,而那意味著隱私被侵犯。該是結束這一切的時候了-在它更惡化之前。」
「因此你要為我們兩個作決定?」
「是的,」他的唇角冷硬。「我對你的傷害已經夠深了。如果我想對得起自己,這一切必須要停止。」
「別給小女人投票權。多麼專斷、維多利亞時代的想法。」她一忙然注視著窗外,感覺被騙了。她原先預期在一個星期內結束,而她毫無心理準備。
「演藍道爾使我每天更像是維多利亞時代的人。」他停在旅館前。「接下來我會忙著安排查理的火葬和追悼式。明天我們片場見。」
旅館的工作人員已經迎上前來,他們甚至無法吻別。當然,肯基或許也不想要。他們怎麼會由昨夜的親暱迅速走到這一步的?她感覺像被截斷了手腳。
驕傲抬頭。該死了!她絕不會讓他看出她被傷得有多深。「你說得對,成本分析在倫敦就不划算了。」她戴上太陽眼鏡。「這是段美好的〔性〕,半夜裡偷情也很有趣,但我不需要更多記者強暴我的私生活。」
門房前來拉開車門,她優雅地下了車,對他綻開個電影明星的璀璨笑容,自信地走進旅館大廳。是的,莫小姐,你的套房已經準備好了,很高興你再度惠顧光臨。你的行李合。晚一點抵達?沒問題。噢,這些是給你的留言。
經理親自護送她進入套房,房裡早已擺好水果和鮮一化。考慮到吃緊的電影預算,她原本無意花太多錢在昂貴的飯店房間上。但高登堅持導演和劇裡的大明星都必須有一定的排場,不能露出寒酸相。
經理行禮離開,她終於能夠獨處了。她無暇欣賞俯瞰海德公園的美景,跌坐在沙發上。她和止目基早已分居!離婚的手續也已進行了數個月,但為什麼痛楚的心舊歷歷如新、刻骨銘心?她早就知道在丹汶的親暱關係只是短暫的。
她陰鬱地明白到在腦海裡某個愚蠢的一角,她依舊渴望著復合。她希望止目基會懇求她的原諒,承諾永遠不再背叛她。在她年輕時,她曾經發誓絕沒有任何男人能夠重複欺騙她,然而她卻想給她不忠的丈夫第二次的機會。儘管她努力不想像汀娜一樣,她終究是她母親的女兒。她的堅強是不被需要的。你無法信任我,瑞妮,無論在當時、現在或以後。他說得再明白不過了。
她麻木地躺在沙發上良久。肯基想結束兩人的關係是對的。她要如何捱過最後一個星期,明知道兩人在一起的時光已無多?她又如何能夠忍受和他共度最後一夜,明知道天亮後就得分離?
薇兒走進房間,將她自麻木狀態裡喚醒。「瑞妮?抱歉,我不知道你在小憩。」
「我沒有,」她坐起來。「但這是個漫長、疲累的一夜,目送者肯基的朋友去世。」
「我很抱歉。」
「溫查理走得很平和,我們應該為他高興。」
服務生推著行李車來到門口。薇兒監督他卸下行李,給了他一筆優渥的小費打發走他。剩下兩人獨處後,她遲疑地道:「我猜這個星期你不會想要我用第二間臥室。我和櫃抬談過了,另外訂了間單人房。」
瑞妮揉了揉額頭,一時無法明瞭。「為什麼你不能住隔壁?這樣的安排對我們都很方便。」
「之前或許,但現在……我會成為第三者。」
顯然薇兒也知道她和止目基在丹汶偷情了。「你不會,那段小插曲已經結束了」她找出那份小報,丟給薇兒。
薇兒讀由兀報導,秀眉蹙起。「這確實是促使人保持單身的誘因。你怎麼能夠忍受得了一這個,瑞妮?」
「我是不行。」
「要我打電話給這個叫潘蜜拉的記者,否認一切嗎?我猜她想要引用你的親口評論。」
瑞妮的腦袋終於又能開始運作。「不,我親自打電話給她。那一來,她會比較願意做大幅報導。」
薇兒望向桌上的一疊留言。「我立刻處理這些。」
「不必了。你不是計劃今天去參觀倫敦嗎?」瑞妮望著窗外。陽光仍和數天前一樣明亮燦爛。「去吧,今天是星期日,你理應得到休假。」
薇兒懷疑地望著她。「你確定?」
「非常確定。」她強擠出笑容。「坦白說,我寧可獨處。」
「好吧,我會在外面用晚餐,因此會晚些回來。」薇兒提著她的行李箱,走進隔壁的房間。
瑞妮打開個人的行李,一面在心裡盤算打電話給潘蜜拉時要說什麼。她可以想像潘蜜拉會打出怎樣的頭條:「瑞妮和止目基的情事真相!」但潘蜜拉還算正派,由她那方面著手澄清謠言會是條不錯的路。
瑞妮拿起電話,用輕鬆、愉悅、彷彿對知心好友談話的語氣道:「潘,我是莫瑞妮。謝謝你給我那份報紙。某些報紙編造新聞的工夫真的很驚人,不是嗎?」
潘蜜拉認出了她的聲音,興奮之情溢於言表。「那麼那篇報導不是事實嗎?」
「當然不是!相信我,復合是過於誇大其辭了。我和肯基只是好朋友,在一起共事愉快,但婚姻?」她笑了,彷彿那荒謬無比。「首先!我從不曾聽過那個自稱是我密友的人,更別說和她一起用下午茶。」
話筒另』端傳來的沙沙聲顯示潘蜜拉忙著作筆記。「那名看到你們進入彼此房間的僱員呢?」
「我們的房間就在正對面,當然會被看到一起出入。至於說睡在一起?」瑞妮再度笑了。「你知道要既導又演有多麼累人嗎?在一整天的工作結束後,我只想從容地泡個熱水澡,喝杯好酒,」某個晚上,她和肯基也一起那麼做了……
「至於你們一起去探望溫查理呢?今早你們離開雷姆安養院時,看起來非常親密。」
瑞妮揉著額頭,但仍維持著輕快的語氣。「肯基剛剛失去了一位好友,需要朋友給予支持。」
訪談持續下去,瑞妮暢談他們正在拍攝的電影有多棒,拍攝的過程有多順利,離婚的過程一團和氣——等等進入演藝圈夠久後就說慣了的謊話。終於掛斷電話後,她很上月定明天蜜拉所屬的報紙會大幅報導她反駁復合的傳聞,而那或許有助於平自一一一』次的風波。
然後她開始回電話。對導演來說,星期日極少是休息天,有大多的事情要處理。她一直忙到天黑,連三餐都叫到房間裡吃。
終於她累得要上床睡覺了。她沖了個澡,吞下這個月份的避孕藥裡的最後一顆。她正要丟掉空罐,驀地想到一點。
今天是星期日,而通常她會在星期六吃完二十八天分的藥。如果她剛服下的是最後一顆,那意味著在過去四個星期裡,她錯過了一粒。該死了—為什麼偏偏是在一這段期間,而不是她單身的那數個月?
顯而易見的是,她是忙得忘記了。但在什麼時候?吃避孕藥已經成為習慣,她根本沒有注意到什麼時候錯過了。這陣子的任何一天都有可能。
雖然受孕的機會可說是微乎其微,她無法阻止去想如果她懷孕的話會有多棒。在和止目基結婚的期間,她有幾次想要『忘了』服用避孕藥,但她從不曾付諸實行,因為以這種方式困住止月基太卑鄙了。然而這次她真的是忘了。
雖然她的夢想是由一對慈愛的雙親養大孩子,不是當單親媽媽,但她的經濟能力極佳,能夠獨自養大孩子。她不會要求肯基任何事。既然他不想當父親,他甚至不必知道這是他的孩子。
她歎了口氣,不再去想這個美好的白日夢,爬上床試著入睡。就在她快要睡著時,查理的話突然驚醒了她:不要讓他推開你。
那就是肯基所做的?推開她,因為他認為那是他應該做的——而不是他相山要的?有可能。回想起來,他似乎對自己很不滿。
如果他真的是像藍道爾那樣高貴、犧牲,他的方法可說是該死的有效極了。兩個人才能經營好一段關係,但只要一個人就可以結束它。
而他確實那麼做了——再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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