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什麼這麼急?」
突然一個聲音從他的耳邊飄了過來,張浩祥轉過頭,迎視程娟一張帶笑的臉,「老佛爺?」他站直了身子,「你怎麼跑來了?」
「這裡是警局,我為什麼不能跑來啊?」程娟反駁了張浩祥的話,手叉起腰來,佯裝生氣狀。
「奴才我不敢說老佛爺你不能來這。」張浩祥也裝出一副惶恐的模樣,又是作揖又是陪笑的,「老佛爺可別誤會奴才的意思了。」
程娟皺皺鼻子,「你該打個四十大板。」
「別!老佛爺,你就饒了我小祥子吧,奴才可真的沒做錯什麼事埃」
「還說沒有。」程娟眉頭一挑,輕哼出氣,「要你挪出半天時間來,我們好去辦離婚,結果呢?一天拖過一天,你從答應要找個時間到現在,都已經多少天啦?我連個電話都沒有聽到你打來。」
她這一說,張浩祥的眉頭也跟著挑了起來,一雙深邃的眼眸儘是促狹的味道,「原來老佛爺是為了這一樁事在生氣呀。」
「做什麼?」微昂起下巴,程娟可看得出來他肚子裡裝著什麼壞水,「看你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樣。」
「老佛爺這麼急著離婚,想早日名正言順地投進咱們大頭春先生的懷抱裡,是吧?」張浩祥抓了她的把柄,開始虧起她來了。
「你給我閉嘴。」程娟眼睛睜得大大的,這下子她可真的是有那麼點兒生氣了,「你再說這些五四三的話,小心我真剝了你的皮。」
「是是是,奴才該死,說了不該說的話,惹了老佛爺不快。」張浩祥嘻嘻陪笑,道了聲歉。
程娟睨了他一眼,「知道該死就好。」她停頓了一下,「有沒有事?一起去吃個飯吧。」
「吃飯藹—」張浩祥面容出現些許難色。
「怎麼了?你有約了?」看他的表情,她也知道他心裡藏了什麼事。
「是埃」張浩祥笑得有點尷尬。
「看你笑得這麼尷尬,怎麼了?跟女孩子嗎?」現在換程娟的眼裡出現頑皮、促狹的味道了。
「是女孩子。」知道程娟是想找機會來取笑自己,張浩祥承認,也隨即解釋著,「不過我們不是你心裡想的那種關係。」
「是——嗎?」故意揚高、拉長語調,程娟一副不相信的樣子。
張浩祥則是揮揮手,「懶得跟你說什麼,我要走了,要不要我送你一程?」說著,他拿了車鑰匙,好心地詢問著。
「不必啦!」程娟很爽快地回絕了他的好意,「我才不想讓你的約會遲到哩。」
「那你待會兒一個人去哪?」
「去找繼春嘍,他今天晚上加班,我去公司找他。」程娟邊回答邊和張浩祥步出警局。
「呵!居然背著老公去會地下情郎埃」張浩祥開著玩笑,臉上都是笑意。
「這可不。」程娟伸出食指左右擺了擺。「我可沒背著你唷,我可是很正大光明地跟你說了喔!而且,你還不是一樣,你這個做老公的也不陪我這個老婆吃飯,跑去找別的小妹妹約會。」她口齒伶俐地回駁了他的玩笑指控。
張浩祥笑著搖搖頭,「你反應還挺快的。」
「不想想看我是何等人物。」
「是啊,你是老佛爺嘛!」
「知道就好。」程娟拍了一下張浩祥的肩,「好了啦!趕快去吧,男孩子遲到不好的。」
「嗯,那你也小心一點。」
***
曲筱筱坐在自己的畫架前,細心地畫著畫。
再做一些修飾,這畫就可以完成了,停下手上的動作,她滿意地對著畫微笑著。「真好。」她喃喃地稱讚自己一句,望著畫,她的臉上是退不去的笑意,這張畫可是她前一陣子靈機一動而畫的畫——張浩祥的人物畫。
「筱筱。」就在這時,畫室的門被人打開,張浩祥從外面走了進來。
曲筱筱先是一驚,然後立即拉過畫布,將畫遮蓋祝「你在畫什麼?」張浩祥走到她的身邊,好奇的眼光望著被畫布遮蓋起來的畫,「這麼神秘?」
搖著頭,曲筱筱揚著笑容回答,「沒什麼。」
「沒什麼?」張浩祥才不相信,「那你緊張做什麼?一見我進來就把畫蓋起來不讓我看。」
「還沒畫完。」她簡單地回答著原因。
「喔。」點點頭,這次張浩祥不疑有他,隨即低頭看了一下她的腳,「你的腳還好吧?」
「嗯。」應了一聲,她點著頭,「好多了。」
「你明天該回去醫院複診,我已經幫你預約掛好號了,早上八號的診,我明天早上大概八點來接你,可以嗎?」
「可以。」曲筱筱很快地應著,「謝謝你。」
眉頭一挑,張浩祥覺得不太明白,「謝我什麼?」
「謝謝你這一陣子都幫我掛號,帶我去醫院複診。」
「這有什麼好謝的?你的腳傷可是我造成的,我應當是要負責把你的腳照顧好。」
「雖然是這樣,我還是覺得要向你說一聲謝謝。」曲筱筱真誠地說,臉上浮現甜美的笑容。
看著她這麼笑著,張浩祥的心莫名地受到了衝擊,整個人霎時都傻著、怔愣著。
「你怎麼了?」望著他顯得有些失神的表情,曲筱筱關心地詢問。
回過神,拉回自己突然失去的神志,張浩祥只是擠出一個微笑說:「沒什麼,大概是工作太累了。」他隨口說了一個理由解釋著。
「喔。」曲筱筱也沒有懷疑,「還真的辛苦你了,每天工作這麼忙,還要來探望我,其實我沒事的,你不必這麼天天來看我的。」
「應該的。」其實張浩祥的心裡也覺得自己奇怪。
是啊!其實她的腳傷並沒有嚴重到了什麼可怕的地步,但是他卻天天抽空來看她,不管多忙、多累都要來看她,就算是短短的幾分鐘也好,真不知道他怎會這麼關心她,自己不是很怕她嗎?只要她一出現,自己準沒有好事發生,他還把她當成瘟神一樣,可這會兒……這是什麼心態啊?以前和他交情較好的同事因公受傷,住進醫院治療時,他也沒有這麼關心過,天天去探望,然而這個小老鼠只是受了一點腳傷,自己就天天來看她,這……這到底是怎麼樣的一個心情啊?
「那你吃過飯了沒?」曲筱筱關心地說著,「我們才剛吃過飯,飯菜都還熱著,要不要吃一點?」
「不必了。」他客氣地婉拒了她的好意,「我現在還不餓。」
「你真的不餓?」曲筱筱的眼睛眨呀眨的,不敢相信他真的不餓,她知道他常忙於公事而沒吃飯,胃又不是鐵打的。
搖著頭,張浩祥微笑再次回答,「我真的不餓。」
「好吧。」她緩緩地起身,「你既然不餓……我去泡杯茶給你。」她才跨出幾步一跛、一跛的腳步,就被站在旁邊的他給阻止了。
「不用這麼麻煩了。」張浩祥再次婉拒她的好意,「你現在走路又不方便,而且我馬上就要走,不必幫我泡茶了。」
「不好意思。」歉意地一笑,曲筱筱道著歉。
「有什麼好不好意思的?」張浩祥根本不介意,「我天天來你家打擾,我才不好意思咧。」他話才一說完,腰間的Call機便響了,他低頭看了一下上面所顯示的號碼說:「警局找我。」
「是嗎?」曲筱筱又一跛、一跛地走向畫室門口,「到外面回電話吧,畫室裡沒電話。」
「嗯。」應了一聲,他立即發揮他的體貼心,扶著她步至大廳回電話。
「你們倆在畫室裡聊什麼啊?」坐在大廳看著電視的曲建中,好奇地問著小女兒。
「沒有。」曲筱筱聳聳肩,「隨口聊聊罷了。」
「是嗎?」曲建中瞄了一下在一邊打著電話的張浩祥,「他每天都來看你,每次都是隨口聊天嗎?」他的語氣之中有著不相信。
這個警察小子實在是太熱心了,小女兒腳受傷雖然他該負責任,但是開車撞人的又不是他,他卻比那個肇事者還關心、緊張小女兒的腳傷,嗯……這可有問題,這絕對不是什麼單純的關心、負責,尤其是小女兒每天都露著期待的面容,一副等著他出現的模樣,然後每次他一來,和小女兒躲在畫室聊個幾句離開後,小女兒就會一臉非常開心的模樣,好似中了什麼特獎一樣,嗯,有問題,絕對有問題,沒問題才是有問題。
「局裡有事。」此時,張浩祥掛了電話,走回曲筱筱的面前說著,「我得趕回局裡才行。」
曲筱筱一愣,「你不是才剛下班嗎?又要回警局呀?」這未免也太累人了吧?她擔心著。
「是吧,有個案子有新消息回來,所以我必須回去警局一趟。」
「喔。」
「那我走了。」張浩祥望著曲建中,客氣地打著招呼,「曲伯伯,我不打擾你們,我要回警局去了。」
「嗯。」抿著嘴,曲建中頗威嚴地應了一聲。
「筱筱,那我明天再來接你去複診。」臨走前,張浩祥不免又再交代她一次。
「好。」像個乖乖的小孩,她點頭應著。
見張浩祥離去,曲建中忍不住出聲關著小女兒,「我說筱筱,你和那個小子是怎麼一回事?」
「什麼什麼一回事?」曲筱筱轉過頭,對父親沒頭沒尾的問話是有聽沒有懂。
「我看你們兩個好得很嘛。」曲建中依然沒有明說,用著暗示的說法。
「是很好埃」曲筱筱嘻嘻笑著,「他對我很好的。」每天都來探望她的腳傷,有時還會帶一些好吃的來,真的是一個很好、很好的人呵。
「他對你很好?」她的回答讓曲建中開始有點坐立不安,「好到什麼程度?」
「他很體貼我呀,尤其是我受傷之後,他就再也沒凶過我了,而且每次都會關心我腳傷怎樣了,他真的是一個好好的好人哪。」曲筱筱一臉興奮的陶醉模樣,從小到大,她認識的男孩子不多,可是像張浩祥這種體貼的男人,又對她這麼關心、這麼好的可是一個也沒有。
「就只有這樣?」曲建中挑著眉,有意思再追問下去,畢竟筱筱可是他最寶貝的小女兒,他關心的就如同凌凌那著頭說的,關心得太變態了。
「嗯……」單純的曲筱筱側頭想了一下,很認真地回答,「應該就是這樣了。」真的沒有其他的了。
聽到她沒有下文可說,曲建中有點失望,沒想到就只有這麼一點點。
「爹地——」曲筱筱狐疑地注視著他臉上凝聚的疑惑,「有什麼問題嗎?」不會是爹地有什麼問題吧?
「沒有。」他很快地回答,「沒事,只是關心一下。」他臉上露著笑,但是有點尷尬。
「關心一下?」曲筱筱秀眉一捎,「我和他之間有什麼事情好關心的?」
「沒有、沒有。」被女兒的追問得有些不知所措、辭窮了,曲建中也有點火大,「哎!我隨口問問,你一直逼我回答做什麼?」
「喔。」她知道爹地已經開始冒火苗了,於是不再多說什麼,應了一聲,「那我回畫室畫畫了。」說著,她起身一跛、跛地走回畫室。
***
「你還好吧?」看張浩祥一個大個子躺在白色的病床上,程娟關心地詢問著。
「還好。」張浩祥擠出一個微笑,「一點小傷,沒什麼的。」
瞧他手臂上的傷,被一層又一層的白色紗布包得死死的,程娟忍不住斜睨著他,「這叫還好?人都中槍住醫院了,還想逞英雄是嗎?我打你的傷口,看你還會不會說還好。」
「你這個叫做惡毒。」張浩祥立即反駁,「才會想要這麼對我,我之所以會受傷,也是因為追嫌犯,不小心中槍的。」
「是啊,不小心——」拉長了音調,程娟搖著頭,「你知不知道這是很危險的?幸好這次是傷了手臂,如果子彈是飛到你的腦袋瓜上呢?」
「你別詛咒我好不好?」
「我不詛咒你。」程娟否認張浩祥的話,「你要想想看,這做警察的,尤其是你們這種刑事部門的警察,真的是在跟命玩賭搏遊戲。」再怎麼說,他也是和自己一起長大的,就像大哥哥一樣,她對他的關心當然也就會深厚一點。
「但是沒我們這種人,你們這些老百姓不就慘了?沒人幫你們抓賊。」張浩祥一副義正辭嚴地反駁她的話。
「是。」程娟翻了一個白眼,嘴裡喃喃有辭,「真是的,傍晚找你的時候還好好的,結果深夜就聽到你中槍,做你的老婆真是可憐,提心吊膽的。」
「你真的是以我老婆的身份關心我的嗎?」斜睨著她,張浩祥以半似玩笑、半促狹的口氣反問了回去。
手叉起腰,程娟有點生氣地低喊著,「告訴你,我不是一個這麼沒有良心的人,雖然我的心一直都向著繼春,但你好歹是我法律名義上的老公,我不會這麼壞心眼不管你的死活,而且,我們還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好朋友,我不關心你,那我就遭天打雷劈了。」
「好啦。」張浩祥以軟軟的口氣勸她消氣,「別生氣,我的老佛爺,跟你開個玩笑,別這麼生氣。」
「知道就好。」
「對了!」突然想到了什麼,張浩祥輕喊出聲。
「什麼?」換了一個臉色,她好奇地望著他一張傷腦筋的臉。
「老佛爺。」遲疑了一下,他才把自己想到的事情說出來,「你可不可以幫忙我一件事情?」
「什麼事?」程娟更加好奇了,看他一臉嚴重、嚴肅的模樣,似乎有什麼重要的事情。
「你明天可不可以帶我一個朋友去醫院看病?」
「帶你一個朋友去醫院看病?」眉頭一挑,她的好奇心已經是漲得滿滿了,「什麼朋友啊?看你似乎很緊張。」
不自然地一笑,張浩祥有點嚅囁地回答,「是個女孩子。」因為他知道這個回答,會得到她連珠炮的逼問。
「女孩子?!」驚訝地輕喊出聲,程娟睜大了眼,「一個女孩子?」她眼裡的神色也開始變得有點曖昧。
「你別亂猜想好不好?」知道她又開始要捕風捉影亂猜測了,張浩祥急急地解釋起來,「她只是一個普通的朋友,前一陣子我和阿碩追賊闖紅燈時撞傷她的腳,所以我得要負責把她的腳照顧好。」
「這樣子藹—」拉長音調,隨即她又換上一張賊兮兮的面容,「是個漂亮妹妹,對吧?」
「她的確是滿漂亮的。」對於曲筱筱的容貌,張浩祥承認她的確是一個美人胚子,只是——「不過我和她不對頭,天生犯沖。」
「是嗎?」好奇心都已經冒出來了,程娟非常有興趣地將她坐的椅子往床邊拉近了一些,「怎樣?你跟你她有何瓜葛?說來聽聽。」
「沒什麼好聽的。」張浩祥明白地拒答這個問題。
「什麼沒什麼好聽好的?」她才不放過他。「好歹我是你老婆,你在外面認識、收養了一個小老婆,你怎麼可以不告訴我?」
「別把話說得這麼難聽。」他立即駁斥回去,「什麼小老婆?我說過了,我和她是很普通的朋友,而且我和她犯沖,不會有什麼火花出現的。」不過他現在腦子裡全浮現出曲筱筱那張甜柔的臉龐,心裡竟泛出一絲柔情蜜意。
「犯什麼沖嘛!」程娟嘟起小嘴,心想硬的不行,就用軟的來逼他說,「你如果還當我是你老婆就應該要對我說,不然我什麼都不知道,很可憐的耶。」
撇著嘴,張浩祥遲疑了一下,才緩緩道出他和曲筱筱初認識到現在發生的所有烏籠犯沖之事。
「原來是這樣子。」程娟笑得挺開心的,眉心也開,眼也笑著,「那不錯埃」「什麼不錯?」他可不以為然,「我認識她這段時間以來,簡直是倒霉極了,我和她八字犯沖得很。」
「是嗎?」她倒是抱持著另一種想法,「我倒覺得你和她挺有緣的。」她糾正他的說法。
「什麼挺有緣?」張浩祥才不這麼認為。
「本來就是啊?」程娟振振有辭地說著,「你想想看,這世界上的人那麼多,為什麼就你會和她這麼犯沖?你說,這不是有緣是什麼?」嗯,說不定小祥子的喜事不遠了,程娟心想。
「聽你胡扯。」張浩祥嘴裡還是否認她的理論,但他的心裡卻是背道而馳地接受她的說法,而且還非常相信。和筱筱有緣?真的嗎?如果……「好啦!」程娟出聲打斷了他的思想,她伸出手到他的面前說:「地址。」
「什麼地址?」
「她的地址啊!」程娟睨了他一眼,「笨瓜!你不告訴我她住哪!我明天怎麼接她去醫院複診啊?」真是的,中槍人也變得遲鈍了嗎?程娟納悶著。
聽她這麼一說,張浩祥才記起來,立即拿來紙筆,寫了一企址給她。
「曲筱筱?」看著地址旁的人名,程娟喃喃地念了一句,「挺可愛的名字。」
「明天就麻煩你了。」他誠心地要求著她。
「不用客氣了。」揮揮說,程娟一副為朋友兩肋插刀的模樣,「不過,你要好好謝我,請我大吃一頓才行。」
「我就知道你絕對會乘機卡我油水。」
「怎麼?幫你這麼一個忙,你請我吃一頓算謝謝,這個要求不合理嗎?」她不高興地反問了回去。
「我可沒有這麼說。」張浩祥否認著,「等我傷好了,再請你吃一頓,可以了吧?」
「可以。」程娟點著頭。
「還有一件事情。」
「還有什麼?」
沉吟了一下,張浩祥小心翼翼地回答著,「別讓她知道我們兩人的關係。」在還沒理清自己對筱筱的感覺前,還是不要貿然地跟她說自己是有婦之夫的人,免得嚇跑人家。
「哈!」程娟大笑一聲,「還說你對人家沒有一點意思,卻要我瞞著她你我的夫妻關係。」真是的,從沒看小祥子這麼彆扭過,想必他真的已經被這曲筱筱吸引而不自覺罷了。
「你少找事情笑我好不好?」
「好,不笑。」站起身,她看了一下手錶,「我得回家了,時間很晚了。」
「你自己回去嗎?」
「放心吧,我把繼春的車開來了,所以我不是叫計程車。」
「嗯,那你開車小心一點。」
「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