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雋天對這門親事抱著何種態度呢?以他的條件,要怎樣的女人沒有,說不定也是礙於責任,所以只有娶她的分。
加上昨天發生的事,對她的印象大概也要大打折扣,認為她是個沒教養的姑娘,搞不好已後悔得想退婚。如果退婚的話,歷史會變成如何呢?詛咒是不是就此破解了?
唉!真讓人頭痛喔!
「小姐有煩惱嗎?」小茉在歎了n口氣後問道。
「我在想齊雋天一定很討厭我了,萬一他來退婚怎麼辦。」或許這婚事解除也不錯,畢竟她那祖先大姐太柔弱,見到他那麼大個子准嚇死。
「不會的,小姐,姑爺就是想退婚也沒辦法。」小茉說道。
「哦,為什麼?」她不知道其中還有別的原因。
「小姐,你忘了,咱們老爺和夫人對齊夫人有救命之恩,所以才定下這門親事,齊夫人臨死前還要姑爺信守諾言,在小姐十八歲前來迎娶小姐,因此姑爺絕不會退婚的。」
原來有這種事,古代人果真連婚姻大事都做不了主,這樣會幸福嗎?即使相敬如「冰」地過一生,她寧願選擇終身當老姑婆,但那是在現代,在古代可是驚世駭俗,會被當成妖怪的。
「就算他退不婚又如何,我不愛他,他不愛我,還得一直生兒育女……」
生兒育女?她怎麼忘了這麼重要的過程,不行,她得快跟真的應水嬿交換,叫她跟個陌生的男人上床,她才不要哩!雖然身體不是她的,卻是她在感受,那多恐怖啊!
「不成,不成。」她彈起來,沒了主意來回走動。
小茉對主子這類的行為已習以為常,漸漸忘了以前小姐文靜的性子。
「什麼不成?小姐。」
「跟你說你也幫不上忙,講了也是白搭。」她氣餒地垂頭喪氣。
她在花園漫無目的地閒晃,腦子裡千頭萬緒,癥結究竟在哪裡呢?想想那天晚上,她是打開鏡子後才會莫名其妙地和祖先大姐見面——
「對了,一定跟它有關,小茉,咱們回房去。」她興奮地叫道。
只要揭開鏡子的秘密,她便能回到屬於她的年代了。
她興沖沖地往自己的繡房而去,一名家丁趕上她。
「小姐,老爺請你到大廳。」
「什麼事啊?等一下我再去。」她不假思索地說道。
「老爺請你立刻過去,姑父也在大廳等候小姐。」
轟,腦子一聲巨響。「完了,他來了,小茉,怎麼辦?他會不會把咋天的事跟爹說?我死定了。」
「小姐,別慌!奴婢想姑爺一定不會說的,再說昨天也該來了,何必等到今天呢?咱們先到大廳再說吧!」
應水嬿猛搖著頭:「不要,你去跟爹說我……我頭痛,不宜見客,叫他改天再來好了,快去呀,我到涼亭那邊等你。」
「小姐——」小茉苦著臉,欲哭無淚。
她穿過花徑,走進一座涼亭。
選張石椅深思著,說不出為什麼她會怕見到齊雋天,她可還沒怕過任何人,但獨獨對他有份忌憚,難道他真是她的剋星?在現代中,她所接觸到的異性都沒啥男子氣概,像姜克乃溫柔有餘,強悍不足,根本制不了自己,而這齊雋天,憑那架式就夠唬人的。
窸窸……
「小茉,他走了沒……啊!怎麼是你?」真是大意失荊州,躲到這裡還是被他找到了,小茉站在老遠一臉愧色,準是她爹命令她帶他來的,這點伎倆還是騙不了人。
「小姐,奴婢……」
「沒關係,你下去吧!我想跟齊大哥單獨談談。」先知道他心裡的想法,再考慮下一步的走法。
小茉沒馬上走,縱然是未婚夫妻,單獨相處總是不便。應水嬿向她使眼色,她才走開。
「齊大哥,請坐。」應水嬿指著對面的石椅,對他的稱呼也改了。
齊雋天步伐穩重地拾級而上,往她對面的石椅坐下。
如此近的距離,應水嬿將他的長相瞧得更清楚,昨天還不覺得好看,今天再看,是愈看愈耐看,怎麼看也看不膩。
她等他先開口,從他眼中,她明白他同樣也在打量她,昨天礙於禮教,他並未認真瞧過她,今天就不同了,名義上,她是他的未婚妻,是他可以光明正大欣賞的人。
「齊大哥見了我有沒有很失望?」她等不及了,對付這種悶葫蘆只有先開口的分。
「不,你很美,只是不聰明。」他語調有些微慍。
頭一句讓她心花怒放,下一句就潑一盆冷水。
「是嗎?何謂不聰明?」她裝傻地反問。
「昨日搶匪將刀架住你時,你不該輕舉妄動,萬一有個不慎,你這條命就沒了,難道你這行為叫做聰明?」他淡淡地指控她的一番愚行。
應水嬿巧笑嫣然:「齊大哥的意思是要我乖乖地束手就縛,讓他綁去當土匪婆啊!我可是為了顧全你的面子才放手一搏,這也錯了嗎?」
齊雋天掀眉瞪著她,不滿她的狡辯。
「有時候女人太自以為是,容易吃虧。「
「你會打女人嗎?還是想解除婚約?這是你今天來的目的嗎?」她沒有因他的威脅而露出懼意,「我明白沒有感情的婚姻,卻要相守一輩子,對你我都不公平,我也不想逼你娶我,如果你有更好的對象,我願意退讓。我這人很明理的。」
「我不會退婚的。」他對她一大串的問題,只能說了六個字,可見得他多麼惜字如金。
「齊大哥,雖然我爹娘有恩於你娘,也不能拿兒女的婚事作交易不是嗎?」真是把她的好心當成驢肝肺。
「我說我不會退婚的,你是好給我聽清楚。」他往石桌上用力一拍,大聲喝道。她居然提議他退婚?她有沒有腦子?退了婚,她必然成為眾人恥笑的對象,而他也不想當言而無信之人。
應水嬿暴跳起來,想跟他和平共處的感覺也沒了。「你那麼大聲嚇人呀!我告訴你,我就是不嫁,你想怎麼樣?你以為你凶我就怕你啊!本姑娘不吃這一套。」
「你……」他被她的刁蠻怔住。
「我什麼我?齊雋天,想要我嫁給,你就來求我,否則免談,再見,不送。」
什麼玩意兒?敢吼她,虧她對他印象還不錯,敢情全是外表好看罷了,想當她老公那麼簡單啊!真是莫名其妙,是可忍,孰不可忍,想用強硬的手段,得看她配不配合才行。
怒氣衝天的她,經過昨天救了她的男人面前,對方瞭解她的身份後,對她恭敬地地揖,應水嬿回瞪他,哼著氣不睬他。
「這應小姐真兇悍,敢罵主人的大概也只有她了。」他叫宮穎棠,是齊雋天的隨身護衛。
齊雋天深不可測的凝視她消失的小徑:「她真的很特殊,穎棠,或許她真的適合當『颶飛莊『的當家主母,我原本以為會娶個賢淑乖巧的妻子,而她卻完全相反,不似一般千金小姐逆來順受,若知道我的出身,絕不甘於留在我身邊的。」
「可是主人卻很欣賞她,不是嗎?」宮穎棠道出他的心事。
「不錯,應水嬿與我有相同的氣勢,比起其他女子更深得我心,她不只是擁有美貌,還有倔強和驕傲的個性,全都吸引住我。」
「那主人仍維持原意?」
「不錯,我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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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事也沒發生。
應水嬿一天下來,不知道照了幾遍鏡子,什麼事都沒有。
到底哪裡出錯了?
「小姐,這鏡子有問題嗎?為什麼你一直照個不停?」小茉納悶地問。
「我知道就好了。」她撐著下巴撇嘴說道。
找不到原因,那她真得成了代嫁新娘,嫁進齊家了。
她不想這樣嫁人,起碼得等雙方有了感情,也比較自然,這樣趕鴨子上架,實在讓她無法心服。
「表妹,表哥能進來嗎?」文君雁在房外叫道。
小茉開了門讓他進屋。
「表哥找我有事?「應水嬿興致不高地問。
「外頭天氣明朗,表妹想不想到花園中散步?或者為兄可陪你到鎮上逛逛?不知表妹意下如何?」
應水嬿略無精打采地說道:「花園我都不知道走幾遍了,蒙著眼都會走,會什麼好散步的?上街去又不能隨心所欲地逛,逛得也沒意思,表哥,提議點新鮮的玩意兒好不好?」
文君雁滿臉問號,這表妹何進變得如此伶牙利齒?換作從前,她定是嫣紅著臉點點頭,溫順地跟在身旁,在花園中散步。
「表妹,你是否哪裡不適?或許是病了才變得這樣。」
「沒有啊!水嬿只是昨天被齊大哥嚇倒罷了。」她這憶起不能露出馬腳,隨便編了借口。
他當場信了,連忙進了讒言:「是啊!莫怪乎表妹會身子微恙,那齊莊主在杭州的勢力人見人怕,姑娘們見了連瞧都不敢多瞧一眼,更別說和他說話了,姨父也真是的,還讓表妹與他單獨見面。」
應水嬿斜睨著他,道人是非,可真是他的專長。
「是啊,表哥,今兒個我就覺得頭昏眼花,她難受喔!」她作勢揉著太陽穴,輕蹙柳眉,加上呻吟幾聲。
文君雁趕緊獻慇勤:「表哥去找大夫來幫表妹瞧瞧,表妹千金之軀,病了可不得了。」
她偷偷對小茉扮個鬼臉,小茉會意地竅笑。
「不用了,表哥,只要休息一天就好了,還望表哥諒解,小茉,送表少爺出去。」她婉轉地下逐客令。
「是,小姐。表少爺請。」小茉含著笑意配合。
「水嬿妹妹,我是真心關心你的身子健康。」他好不容易登堂入室,就這麼走了,豈不可惜。
應水嬿心中想的是一腳將他踢出門:「我明白表哥關心我,明天身子大好再陪表哥,我累了想休息。」她轉身不想理他。
「那我扶表妹到床上……」他抬起手欲伸向她。
這人真是色膽包天,她才要有所反應,就聽見她爹的怒聲。
「君雁,你在這兒做什麼?」應員外與齊雋天站在敝開的房外,八成是來找她的,偏就這麼湊巧撞上這場面。
她眼珠子一溜,索性真的身子一軟,跌落在地上。
「水嬿……」應員外喊。
「小姐。」小茉機靈地扶住她說道,「老爺,小姐不舒服,表少爺是想扶小姐到床上躺下。」
說得好,小茉。「小茉,扶我起來。」
「讓我來。」齊雋天不費吹灰之力地橫抱起她。
應水嬿窩在他硬實的胸膛上,不自在地扭動一下,低垂著眼瞼,怕被他識破。
應員外接著說道:「君雁,你跟我到大廳,小茉,到廚房燉碗燕窩給小姐。」
「是,老爺。」所有人都退下,房裡只剩下他們倆。
應水嬿推開他的手,坐在床沿:「你怎麼又來了?我不會嫁給你的。」
齊雋天扣住她的下巴:「文君雁是你拒絕我的原因?」
「當然不是,他只是我表哥而已。」她才看不上他。
「那就沒有理由拒絕我,你就等著當『颶飛莊『的女主人。」他語氣堅定地道。
她噘唇:「我又不貪圖那個位置,用它引誘我沒用。」誰稀罕他的「颶飛莊」,送她她還不要呢!
齊雋天瞧了她半響,唇邊揚起一抹難得一見的笑意,只有她對它不屑一顧,在杭州,哪家名門閨秀不是貪著「颶飛莊」莊主夫人的位置。
胸中湧起一陣激動,老天真的決定把她賜給他了嗎?他輕觸她滑細的臉蛋,墨黑的眼瞳愈加深邃,齊雋天不露痕跡地輕推她,讓她平躺在床榻上。
應水嬿在他俯在她身上時,才有所警覺。
「你……你想做什麼?」她將雙手隔在兩人之間,有點口吃地說。
「只想在你身上做個記號。」他很快解開她腰上的衣帶,撥開上衣。
她聯想到烙印,嚇得掙扎:「我又不是牛羊豬狗,你休想給我烙印。」
他將臉埋入她的肩窩處,應水嬿只感到一陣酥麻,她僵住身子任他用力吮吸一處肌膚,約莫一分鐘他才抬起頭。
齊雋天滿意地撫著那朵紅色的印記,就像盛開的玫瑰,美麗卻多刺。
「這代表你將是為我所有,一生一世。」他鄭重地起誓。
「這不算數,我力氣比你小,你嬴得也勝之不武,我不承認。」她不想承認這比賽,反正最後輸的人都是她。
他無動於衷:「除非你想先入洞房,到時你不嫁也不行。」
應水嬿兩手圍住只剩肚兜的上身,氣惱地叫道:「你是君子的話就不會趁人之危,哼,就只會欺負我這種弱女子。」
「你有勇氣對付搶匪,怎麼會是弱女子,這麼纖細的腰……」他兩手合掌剛好圈住她的腰,「太瘦了,以後生孩子會很辛苦的。」
生孩子?進展也太快了吧!她失聲驚叫,一把推開他,迅速拉攏衣裳。
「色狼!誰要跟你生孩子啊!」她嬌斥著道。
齊雋天霎時變了臉色,宛如烏雲罩頂。
「你說什麼?你不願意生我的孩子?你再說一遍!」他猛然捉住她的手。
應水嬿想抽回手:「你吃錯藥啦!放手,你抓痛我了。」
「你是我的妻子,就得為我齊家傳宗接代,我要你生孩子你就得生。」他的手指深陷進她的肌膚,咬牙切齒地說。
「你這是在做什麼?快放開我,你抓痛我了!齊雋天。「她死命想搶回快被廢掉的手腕,「你瘋啦!我哪裡得罪你了?你用說的就好,不必要折斷我的手臂洩恨。」
他很快地恢復神志,放開她的手腕,上頭已有明顯的指痕。
「我會如期來迎娶,你注定是我的妻子,是『颶飛莊』的莊主夫人。」
「婚前你都對我動粗了,我哪裡還敢嫁?你該不會有虐待狂的癖好吧?以後會不會動不動就揍我出氣?齊雋天,我不是那種任人宰割的女人,我可是會反抗到底的,你最後考慮清楚再說。」
會打老婆的男人是天底下最惡劣的,她也絕不會毫不吭聲的認命,只是他看起來真的不像會是那種敗類,要不然這段婚姻注定是悲劇收場。
齊雋天不是那種會開口認錯的男人,即使自知自己不對,也不會把內心的感受表達出來:「我不會無緣無故打女人,這點你放心。」
「是嗎?你會在什麼狀況下打女人?我得牢記在心,免得犯了你的戒條,平白無故被你修理一頓,那豈不是倒霉透了。」她譏誚地說。
他沒啥表情,卻認真地回答她的問題:「只要你一切以我為重,在眾人面前扮好你的角色,行止進退得宜就夠了。」
應水嬿吐吐舌,說得倒簡單,要她這現代的人服從那些八股教條,等於要她的命,以他為重?不就是事事以他的意見為意見,把他當天地神祇般崇敬,原來沙豬思想不是只在日本才有,中國歷史上比比皆是,而扮好她的角色,也不是辦不到,但怎樣才叫得宜,那可沒個公式呆循。
「萬一我達不到你的標準呢?你是不是就休了我,要我回家被所有人恥笑?」她反問。
他蹙眉深思:「我相信你辦得到,你不信任自己的能力?」
歷害,反將她一軍:「我當然有自信,可是總會有意外發生,若我真的做了什麼事惹火你,你會把我休了嗎?」
「不管你做了什麼事,你仍然是我的妻子,但是——」他下了但書,「不要試驗我忍耐的限度,萬一過了頭,你也不會好過的。」
他這是在警告她,惹火了他,就算不是被轟出門,日子也不會好過到哪裡去。
應水嬿思索了一下,眼看事情迫在眉睫,她嫁也是嫁定了,至少雙方能在往後的生活中和平相處,已經是阿彌陀佛了。
「好,既然達成協議,希望你說話算話,要是你不分青紅皂白打了我,我了會輕易原諒你的,你最好也好好記住,我可是認真的喔!」
「你在威脅我?」他眼一瞇。
「算不上是威脅,只是提醒罷了。」
齊雋天看了她良久:「好,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兩人互相約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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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帝!觀世音!如來佛祖!有誰聽到的她的呼救?
她真的嫁人了,嫁給一個古人,一個死了幾百年的男人,天呀!
應水嬿坐在馬車內,雖換下嫁衣,她整個心神還在剛剛舉行的婚禮儀式上,怎麼一會兒工夫,已經在馬車裡,也離開了嘉興。
毀了,老天爺,真的決定把她嫁給他了,不管她反不反對,就這樣送作堆了。
老實說,她並不是害怕齊雋天,對於這樣一個男人,她是抱著好奇的心態,細數自己認識的異性,有幾個像他一樣充滿男性魄力,撇開他陰晴不定的脾氣,他可以算是一位人人搶著要的如意郎君。
難道她被他吸引了?可是他不是她真的丈夫,他的妻子是祖先大姐啊!
仔細想想,好像她搶了別人的老公似的,一時罪惡感湧上心頭。
但這不能怪她啊!又不是她願意的。
「小姐,你在念什麼?」小茉是當然的陪嫁。
「我在懺悔,請上帝赦免我的罪。」她低著頭認真禱告,「我雖然不信教,但就這一次聽我的告解吧!阿門。」
齊雋天掀直布簾,剛好也看見了:「夫人在做什麼?」
「小姐說她在懺悔。」小茉據實稟告。
他扶她下馬車:「咱們先休息一下,待會兒再趕路。」她該慶幸他還蠻體貼的。
應水嬿感激地想,靠著他站好:「咱們還得多久到杭州?」光用這種烏龜速度,用想也知道絕對不會太快。
「最快十天,慢則半個月。」他來往多次,一清二楚。
半個月?她腿軟了,還真不是普通的慢。
「不能再快了嗎?」她真想念有機車的現代生活,還有冷氣、冰箱、電視、CD音響、電動玩具……
「這次用攜帶的行李太多,稍微拖延了路程,再忍耐幾天,他雖沒說些花言巧語哄她,但她仍能體會出他的關懷之意,齊雋天還是有他可取之處。
應水嬿席地而坐,拉拉他的衣角。
「我們聊聊天好不好?到現在我還弄不清你是做什麼買賣的。」
「我經營幾家綢緞莊、茶莊、餐館,全是些西湖的名產。」他只大概說說。
她聽到「西湖」便想到《白蛇傳》中的許仙與白素貞,他們就是在斷橋相遇的,還有知名的西湖十景,都是只是在書上讀過的。
「我想去游西湖,你會帶我去吧?我從來沒去過耶!」她興奮地扯著他的袖口,「你不會要我整天關在莊裡,連踏出一步都不准吧?」
齊雋天沉吟半晌,點點頭表示同意,說罷便走向車隊的前頭。
應水嬿望著他寬大的背景,這人還真是神秘兮兮,讓人猜不透他心裡在想些什麼,莫怪乎一發起怒來會嚇死人。
「主人其實是很好相處,只是不善於表達,過些時候夫人就會瞭解。」宮穎棠十分瞭解這相處近五年主人。
「我只覺得他陰陽怪氣的,平時雖不苟言笑,酷酷的樣子也就罷了,突然間像踩到地雷,被他的怒氣炸的七葷八素,好像跟他有什麼深仇大恨似的,這種人會好相處才真有鬼。」
宮穎棠方正的臉上一本正經,「主人的個性向來內斂,只有當別人不小心觸動到他內心深處的隱私時,才會變得不近人情,夫人要多擔待些,多去瞭解主人的內心世界。」
「內心深處的隱私?你是說他受過什麼刺激是不是?」她震驚地問。
「那只有等夫人去挖掘,屬下不便說。」宮穎棠見主人走來便悄悄退下。
「咱們要繼續趕路了。「齊雋天伸臂扶起她,將她送上馬車。
「你不留下陪我嗎?我想跟你說說話,我們既是夫妻,應當多瞭解彼此的事,不是嗎?前頭有宮大哥領路,不要走好嗎?」她現在對他產生興趣了。
小茉識趣地到另一輛馬車上。齊雋天挨著她坐下來。
「你想知道什麼事?」整個馬車開始前進。
應水嬿側頭想著:「譬如你平常休閒的時都做些什麼,家裡還有些什麼人?最喜歡吃什麼?最討厭吃什麼?莊裡還有些什麼人?他們好不好相處?你怎麼白手起家的?還有……暫時只想到這些。」她數著手指道。
他像在看怪物一樣地瞪著她,看得她覺得好笑,這在現代可是稀鬆平常的事,不問這些怎麼瞭解一個人的背景。
「我問的問題很難回答嗎?」她不願退卻。
齊雋天許久後才搖頭:「不難,只是從沒有人問我這些。」
「那我就當第一個吧!大人請說。」她逗著他說。
他現在已有些瞭解她稱呼他「大人」時,帶著捉弄的意味。
「我平時的工作很忙,甚少有閒餘時間,即使有,我都在莊內的馬場騎馬。」
「莊裡有馬場啊!我沒騎過馬耶!一定蠻好玩的。」她在心中描繪著她騎馬的英姿,多神氣!
「我不准你碰那些馬,太危險了。」他警告地說道。
應水嬿知道跟他辯是贏不了的,到時再說吧!「除了騎馬以外呢?我以你們男人最愛流連在一些風月場所,你一定有些紅粉知已吧!我猜對了是不是?」
他不安挪動身軀,又不屑於說謊否認,在他的觀念中,男從尋歡作樂並無任何不對。
她很想得開,中國男人千年來都是一樣的德行,孔子不是說食色性也,她怎能要求這些古代男人不去尋花問柳呢?過去的事她可以不管,不過以後絕不允許。
她覺得手掌被一隻大手握住,又厚又大的手,完全包住了他的。
他沒說什麼,她似乎感受得到他的意思,他在向自己承諾不會再去那種地方了。
「算了,以後再去我就不理你了。」她挽著他的手臂,偎著他。
嫁給他其實還不算可怕,至少在這一刻,兩人之間和諧的氣氛蠻溫馨的。
只是這氣氛會維持多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