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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戀 第八章 作者:王渝
    寒簫帶著明月迅速地向最近的北城門遁去。卻發現街上湧出大量的官兵,火把把整個街照得通明,他們騎著快馬,風一樣地捲往各個城門。

    寒簫忍不住又是惱怒,但也情不自禁有些佩服地喝讚道:「好個鎮北王,好快的動作!」他迅速地想著,看來城是出不去了,即使能硬闖出去,帶著明月這麼個毫無武功的姑娘,也必定逃不遠,很快就會被抓住。只能先在城中找個地方藏身,再做打算了。但是城中,什麼地方才能避過李睿的搜尋呢?

    想起「大隱隱於朝,中隱隱於世」的古話。他靈機一動,迅速帶著明月朝萬花樓方向逸去。二人偷偷跳入玉玲瓏的房間。這玉玲瓏是萬花樓的花魁,一個人獨佔了一套大房。她見恩客一般都在外面花廳,她的內房卻不允許任何人進入。暫時躲在她內房裡藏身,倒比其它地方要安全些。

    二人偷偷潛進她的內房,由於明月心情慌亂,無意中碰翻了花架上的花瓶「光當」一聲響,花瓶落在地上碎片飛濺。驚醒了熟睡中的玉玲瓏。寒簫反應極快,迅速撲上去,摀住了她的嘴,掏出隨身匕首,橫在玉玲瓏的脖子上。玉玲瓏剛從睡夢中醒來,猛然見雪亮的匕首橫在頸上,嚇得魂飛魄散,忍不住尖聲高叫,但嘴被寒簫摀住只能發出模糊的唔聲,一邊掙扎,一邊睜大雙眼驚恐地瞪著他。

    寒簫森冷地說:「你不要出聲,你要是出聲的話我就殺了你。你聽明白了嗎?」

    玉玲瓏恐懼萬分地連連點頭。寒簫放開了摀住她嘴的手,卻從懷裡摸出一粒藥丸強行餵入她嘴裡。玉玲瓏手腳亂揮地掙扎,卻在喘氣間,「咕咚」一聲嚥了進去。玉玲瓏驚恐地放聲尖叫:「死小子,你給我吃的是什麼?」

    這笨女人想害死他們呀,寒簫氣急敗壞地迅速摀住她的嘴,惱怒道:「叫你不要出聲,你還叫?再叫我就真的殺了你。」

    玉玲瓏嚇得連連搖頭,示意不敢出聲了。

    寒簫放開她冷冷道:「我剛才給你吃的是穿腸散,只要你這段時間乖乖聽我的吩咐,我離開的時候自然會給你解藥。你要是不按我說的去做,一個月後你就會腸穿肚爛而死。你聽明白了嗎?」

    玉玲瓏一聽這話如五雷轟頂,摀住嘴失聲哭了起來,她現在可明白了什麼是「閉門家中坐,禍從天上來」了,不知道自己今年哪炷香沒燒好,好端端睡在自己床上,卻惹來了這麼個索命的凶神。

    明月實在是不忍心了,走上前細聲安慰道:「你別哭了,我們不會傷害你性命的,你不要這麼害怕。」

    玉玲瓏這才注意到她,驚愕得連眼淚都止住了,倒退幾步驚訝道:「你——我見過你,你——你是鎮北王府的小郡主。你怎麼會深更半夜跑到我這兒來?」

    她這話勾起了明月的無限心事,明月黯然道:「我和鎮北王府再也沒有什麼關係了,你也不要再這麼稱呼我了。」

    玉玲瓏人極聰明,看看明月,又看看寒簫,恍然大悟地說:「原來你——跟這小子私奔了呀!你們是逃到我這兒來避難的是不是?」

    寒簫沒否認,也沒承認,只是冷冷道:「你要是放聰明點就守口如瓶,要不然的話,你就等著死無葬身之地吧!」

    玉玲瓏嚇得忙不迭地點頭:「我一定守口如瓶,一定守口如瓶。可是你也一定要遵守諾言,把解藥給我喲!」

    寒簫盯著她:「只要你照我的話去做,我自然會把解藥給你。你現在睡到外面房去,把你的床讓出來。」

    自己的性命捏在他手裡,玉玲瓏哪敢不聽,慌忙答應著抱著自己的東西出去了。

    寒簫柔聲道:「明月,你在床上好好休息一下,我坐在門邊的凳子上守護,有什麼事我會叫你,你放心睡吧!」

    明月感激地點點頭,隨後幽幽歎口氣:「寒簫,我拖累了你。本來你是自由自在的。」

    寒簫深深地看著她,阻止她說下去:「傻瓜,和你在一起,我高興還來不及,說什麼拖累不拖累。」

    明月逃避地避開他的眼神,心理亂成一片,開始懷疑不知道自己這樣的選擇,到底對還是不對。眼看著寒簫對自己的愛戀加深,卻又無法阻止他,更無法回報。自己這樣的行為對他實在是不公平的。但她又毫無辦法。人生為什麼有這麼多的痛苦?這麼多的無奈?明月心裡難受異常,根本無法安眠,一直睜眼到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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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明月和寒簫躲在玉玲瓏的內屋不敢出去。下午玉玲瓏一臉氣急敗壞的樣子,閃身進來,惱怒低聲道:「你們倆要害死我了,鎮北王府貼出告示,說郡主被人掠走,凡是告知郡主下落的賞金十萬兩,知情不報者將處以極刑。現在大街小巷都被官兵仔細盤查,連蒼蠅都躲不過,要是他們查到這兒來,我就都完蛋了。」

    明月焦急地看看寒簫。寒簫傲然一笑道:「你放一百個心,他們即使查到這兒來,我也有辦法對付他們,我們絕不會被人發現的。你不要急。」

    玉玲瓏忍不住惱恨之極地發洩道:「你當然放心了,到時候有什麼事,你可以一跑了之,至於郡主,鎮北王爺再怎麼樣也不會對她不利,最後倒霉的只是我玉玲瓏一個人而已。死的也只有我一個人。你們當然放心。」她雖然牢騷滿腹,但自己性命捏在寒簫手上,實在也是毫無辦法。只能怒氣衝天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生悶氣。

    明月擔心地問寒簫:「寒簫,你真的有辦法?」

    寒簫點點頭:「我會一種短時間控制人心神的功夫。不過我功力不深,對那些武功高的人沒用,用來對付這些來盤查的普通官兵卻綽綽有餘。」

    玉玲瓏煩惱擔心至極,生怕自己被他們牽累,會不明不白地丟掉自己的性命。她控制不住心中的惱恨,譏諷道:「你這麼厲害,怎麼不帶郡主逃出去,還賴在我這兒幹什麼?」

    寒簫這人最受不得別人的氣,一聽這話,眉一挑就要發作。明月趕緊懇切地推推他,示意讓他到外面套間去。

    寒簫為了不想惹明月生氣,強忍下來,走了出去。玉玲瓏如果瞭解寒簫的底細的話,就是向天借個膽也不敢如此放肆。凡是惹怒寒簫的沒有一個人能活在世上。

    明月對連累了玉玲瓏深感歉疚,誠懇地說了許多道歉的話。

    玉玲瓏氣慢慢平了,再說礙於明月的身份,她也不敢對她無理。她無精打采地道:「唉!反正就是這麼一回事了,伸頭也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我們都只能靠老天幫忙了,唉!今年我是真倒霉,不但有性命之憂,現在街上戒嚴,也斷了我的財路,再過大半月就是正月十五,到那時,那些癡心妄想成為鎮北王妃的大家千金美夢破滅。就不會再重金來請我了。」

    明月一愣,突然憶起她第一次來萬花樓的時候顧三娘對她說的話:「原來你是想讓她指點你一二呀!看來你也知道她曾被鎮北王爺欽點過,你是不是也來向她討教,什麼曲子才能討鎮北王爺的歡心?想因此榮登今年元宵花仙的寶座,成為鎮北王爺的王妃?」當時明月不明白這話的意思。現在——她懂了。她隱藏住受傷的眸子,低頭斷續地問:「你——你被我哥哥親——點過,是嗎?你——你們——」

    玉玲瓏沒注意她的表情,爽快道:「郡主,真人面前不說假話,別人都以為我是惟一和王爺有過肌膚之親的女子,因此到處有大家千金請我去指點她們。想要登上王妃寶座,只有我一個人知道,其實鎮北王爺早就有心上人。那些想攀上龍門的女人都是在妄想美夢。什麼成為今年元宵花仙,就會被王爺欽點為王妃,都是屁話。」

    明月震驚地看著她,顫聲道:「你——你怎麼知道他——他有心上人?」

    玉玲瓏面露得意之色,回憶道:「我當然知道。一年前,王府大宴外邦貴賓。我有幸被邀去獻舞。我當時心存妄想,想要獲得王爺青睞,一舉攀上龍門,就在衣上熏了我無意中獲得的異邦香料。這種香料能強烈激發男人的情慾。果然宴會上所有男人都對我顛倒不已,包括鎮北王爺。」

    明月臉色有些變了。

    玉玲瓏回憶著繼續道:「宴罷,王爺留下了我。我萬分興奮狡計得逞,使出渾身解數來勾引他,結果在緊要關頭,他卻控制住了自己。我當時又失望又奇怪異常。沒有男人能忍耐住這種情慾之火。我冒著觸怒他的危險,大著膽子問他。沒想到他卻沒發火,淡淡回答了一句『我從身到心都不能背叛我心愛的女人』說完就命人送我走了。」

    明月渾身輕顫,淚湧了出來。

    玉玲瓏自怨自歎道:「唉!要是哪個男人能對我這麼癡情,就是販夫走卒,我也會嫁給他。可惜我們這些風塵女子卻沒這麼好的命,來遇上這種情深意重的男子。郡主,我一直很好奇,從來沒聽說過王爺對哪個女子有愛戀之情。不知道到底是那個女子這麼好命,能得到像他這樣出色的男人的一片癡心?」

    明月目中含淚,臉色蒼白地輕聲道:「這個女子也沒這麼好的福氣去擁有他的深情。她——她已經死了很久了。」

    玉玲瓏詫異地歎息不已。

    明月等她出去後,跌坐在床邊,掩面垂淚。她一向知道哥哥對自己很好,但沒想到他一往情深若此。她何其有幸能得到他的似海深情,而又何其不幸和他身為有一半相同血脈的兄妹。上天是怎樣地捉弄人啊?今生今世他們無緣,希望來生能擺脫這種可悲的命運,能回報他的一片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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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晚,明月在身心極度疲累中,模糊地睡去,但剛入夢就又被可怕的夢魘纏住。夢中她又和李睿纏綿在一起。

    然而她發現李睿背後,天上出現一個可怕的大黑手,抓向李睿。她又哭又喊:「哥哥放開我,亂倫是不可以的,天譴降臨了,你看到沒有?快放開我!」她使勁地哭喊著,但李睿根本就不聽她,依然抱著她,深情地吻著她。

    「明月!明月!」有人在推她,明月淚流滿面地從惡夢中驚醒,發現寒簫臉色蒼白地站在自己床前。

    明月用手摀住臉,哭泣不止。無論是夢是醒,看來她一生都擺脫不了這樣痛徹骨髓的痛苦了。她聽見寒簫咬牙切齒地道:「我要殺了他,我要殺了他!」

    明月詫異地抬起淚眼,不知道他要殺誰?

    寒簫美麗絕倫的臉上是一片陰森的寒氣,他切齒道:「我要殺了你哥哥。」

    明月大驚失色地看著他,他——他怎麼沒頭沒腦說這樣的話?她猛地打個寒顫,難道——自己在睡夢中,已經無意中透露了心裡可恥的秘密。她嚇得魂飛魄散,不顧一切地叫道:「你不可以殺他,你不可以殺他,你要是去殺他,你就先殺了我!」

    寒簫驚訝得如受重擊地倒退幾步,受傷地瞪了她半晌,然後轉身風一般消失在她眼前。

    明月失聲痛哭,她從來就不想傷害任何人,卻身不由己地傷害了身邊所有愛她的人。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她實在不明白呀!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突然一個可怕的念頭在明月心中閃過,寒簫呢?他不會真的去殺哥哥吧?明月驚慌萬分地要衝出房去。猛地她止住了腳步。寒簫正靠在房門邊,絕美的臉上神情複雜地看著她。

    明月退後幾步,慢慢垂下頭,低聲悲淒地說:「寒簫,你現在知道了,我不是個好女孩,我不值得你對我這麼好。你走吧!不要再管我。」

    寒簫粗魯地道:「你別說傻話,你是天底下最好的女孩,你不明白嗎?我要帶你走,不是為你,而是為我自己。」

    明月驚愕地抬起頭,直望到他的眼底。良久,她垂下眉幽幽地說:「你以前說過,你的簫聲可以讓人忘記一切,你就為我吹奏一曲吧!我想忘掉一切。」

    寒簫詫異道:「你真的想這樣?你將來除了我以外,再也不會認得其他人。你真願意這樣?」

    明月幽幽道:「我願意!」

    寒簫仔細打量她一會兒,自尊心受傷地哽聲道:「我不需要你這樣來報答我,我說過,你不欠我什麼。」

    明月淒然搖搖頭:「我不是要報答你,我只是想忘掉自己的痛苦,難道,你不想幫我?」

    寒簫心頭狂跳,私心強烈地湧了上來,讓明月的世界只有他一個人,這是多麼強大的誘惑呀!他思忖半天,緊盯明月道:「你不後悔?」

    明月決然點點頭,不讓自己說出反悔的話。

    「好!我答應你。」寒簫盯著明月緩緩把寒玉簫放在了嘴邊。一曲奇異的旋律飄了出來。明月悲傷地閉上眼。也許這樣對大家都好。然而簫聲戛然而止,明月疑問地睜開眼。寒簫臉色蒼白,神情變幻不定,半晌他如同負傷的野獸一樣,悲哀叫道:「我做不到,我做不到,我不能這樣對你。」轉身衝了出去。

    明月望著他的背影,長歎一聲,不知道自己心裡到底是失望,還是慶幸。愛自己的人和自己愛的人,都似乎和自己是永不能交會的平行線。這是怎樣可悲的人生啊?她愁苦地愣愣出神。

    寒簫直到晚上才回來,他依在門邊,深深地望著等候他的明月,他絕美的臉上是堅定和自負:「明月,我仔仔細細想過了,我不能把你變成一個失去自己的失心人,我會用自己的心來讓你忘掉——那個人,我一定做得到。」

    明月百感交集地望著他,自己真的忘得掉嗎?但她卻不忍潑寒簫的冷水,只是歎息一聲,含愁感激地對他微微一笑。

    只聽一個尖利的聲音嘎聲冷笑:「好深情呀!想不到十三公子,號稱冷血無情,原來這麼多情,這可名不副實呀!哈!哈!哈!」

    寒簫臉色劇變,連忙擋在了明月身前。霎間房間裡跳入了五個黑衣人。為首的一人,身形消瘦,一臉凶相。

    一見這些人,寒簫心裡暗暗叫苦,自己要是一個人的話,說不定還能脫身,但現在要保護明月周全逃走,卻比登天還難。自己太大意了,洩露了行蹤。現在把明月帶出來,想不到反而是害了她。

    他心裡雖然亂成一片,臉上卻不動聲色,冷冷道:「七郎他可真是惦記我呀!還派了你們這些狗雜種來,他可真是有心。」

    黑衣人尖聲冷笑道:「主人關心你這個兄弟得很,要我們好好地送你上路。」

    寒簫沉聲道:「好!我們的事就好好在今天清算一下,不過,這位姑娘是鎮北王府的郡主,你們要是敢傷害她,鎮北王李睿不會放過你們的。」

    黑衣人哈哈道:「原來,這姑娘是鎮北王府的郡主呀!正好主人想和鎮北王爺結成親家。等郡主和主人生米煮成熟飯,鎮北王爺也只好當我們主人的大舅子了。多謝你提醒我為主人立下這樣的大功勞呀!」

    寒簫臉氣得變了形,隨手抄起桌上的碗,朝黑衣人擲去,乘黑衣人手忙腳亂之際,乘亂打滅了房裡的燈火,迅速帶著明月飛身躥出去。他這幾個動作,一氣呵成,乾淨利落之極。

    黑衣人被他的舉動弄個措手不及,惱恨跺腳,明知這小子狡猾非常,應該一上來就宰了他,不該多說廢話。

    不過他再狡猾,今晚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了。他一揮手,五人迅速追了出去。

    寒簫帶著明月專挑小巷走,想借複雜的地形擺脫掉這些人。但他帶著明月,行動遲緩,眼看這些人追上來了。

    明月焦急道:「寒簫,別管我了,你帶著我是逃不掉的。」

    寒簫惱恨道:「你把我當什麼人?我死也不會拋下你。」

    明月歎口氣,知道勸他也沒用,喃喃道:「好吧!我們倆就同生共死吧!」

    言者無心,聽者有意,寒簫心裡一震。他本來就是毫不在乎生死的人,聽明月說要和自己同生共死,熱血上湧:「好,我們就是死,也在一起!」

    眨眼間,五個黑衣人已經團團圍了上來。這回他們也不多話,上來就動手。寒簫一邊和這五個人鬥在一起,一邊分神照顧明月。幾個回合就左右不支了。他心急之下,一瞥間,看見一劍朝明月揮過去。搶救已經來不及了,他想都不想,飛身用自己血肉之軀為明月擋住這一劍。

    這柄劍直插入他的身體。鮮血如注般流了下來。明月驚呼一聲,撲上去扶住他。眼淚瘋狂地流著,心裡只有一個堅定的念頭,如果寒簫為自己而死,自己也決不獨活在世上了!

    寒簫從自己身體裡拔出劍,用劍拄在地上,支撐自己的身體。明月慌亂地撕下自己的一片衣襟,堵住他流血的傷口。但血依然如泉湧出,怎麼辦?怎麼辦?明月急得六神無主。

    只聽一個陌生的聲音顫聲道:「你——你受傷了?」

    明月抬起頭,這才發現剛才圍攻他們的黑衣人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被不知從什麼地方來的一夥人用刀劍架在了脖子上。她看見為首的兩個人,臉色變得慘白,其中一人正是哥哥李睿。李睿明顯瘦了一圈,俊美的臉上,神情憔悴,雙眼因疲累過度佈滿血絲,正用極度傷心憤怒和嫉恨無比的眼神,瞪著她和寒簫。

    明月不敢看他的眼神,自己的心已經碎成了片片。

    只聽寒簫冷怒道:「你走開,我不要你管。」

    明月這才看見,為首的另一個身穿白衣俊美的年青男子,正滿臉焦急,來到寒簫身邊。看見寒簫滿身的血,驚得臉色煞白,似乎寒簫身上的那一劍,是砍在了他心裡。寒簫想都不想,對著他當胸就是一掌。嘴裡怒道:「滾開。」

    這個人沒防備,被寒簫擊中,倒退幾步,痛苦地皺眉,嘴角一絲血流了出來。

    寒簫一愣,大概沒料到自己居然能傷他。但他也毫無歉意,只是冷笑著,桀傲不馴地

    狠狠瞪著他。這人迅速來到寒簫身邊,寒簫還想阻擋他,在電光火石間,就被這人點了穴道,動彈不得。

    這人從懷裡掏出一些藥粉,迅速為寒簫止住了血,手腳靈活地為他包紮好傷口。明月暫時忘掉自己,擔心異常地問:「他傷重不重?會不會有事?」

    白衣人用一種讓她不解的眼神打量了她一下,溫和地說:「你放心,他沒有傷到要害,死不了。」只聽寒簫惡狠狠地瞪著他,吼道:「該死的,放開我,你陰魂不散地跟著我幹什麼?」

    白衣人平靜地說:「老主人臨終遺命,讓十三公子接位。在下只是遵從老主人的遺命,竭盡全力扶佐十三公子。」

    寒簫冷笑不止:「誰都知道,在那個早就該下地獄的死老頭生前,大權早就旁落到你的手上,你的野心人盡皆知,現在老頭死了,你不是正好就可以稱心如意地奪權了嗎?你還要我這個傀儡作什麼?」

    白衣人冷靜地說:「十三公子誤會了,我一片忠心,日月可鑒,我只是一心遵守老主人囑托,扶佐十三公子而已,哪有什麼奪權野心?」

    寒簫根本不信,只是不停地冷笑。

    明月雖然對他們的話不太理解,但也知道寒簫來歷不太簡單。但她憑直覺地感到眼前這儒雅的白衣男子,是出自真心地關心寒簫,但不知道為什麼,寒簫好像對他敵意很深。

    只聽一個陰惻惻的聲音響起:「十三公子,有張傾國傾城的臉真是佔便宜。不但把老主人迷得團團轉,立你為主,連位高權重不為任何女人所動的白護法,也寧願放棄到手的權勢,神魂顛倒地傾倒在你腳下。真是了不起呀!」被人抓起來的那個為首的黑衣人譏諷道。

    寒簫臉色慘白,雙目如噴火地瞪著他,嘴裡瘋狂叫道:「放開我!放開我!我要把他碎屍萬斷。」明月這才恍然大悟,為什麼寒簫一聽別人誇讚他的容貌,就臉色大變,衝動得想要殺人,實在是事出有因啊!

    白衣人臉色也變得鐵青,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殺了他們!」

    只聽幾聲慘叫,明月嚇得背過臉去,渾身發抖。寒簫注意到她的反應,卻苦於被人點了穴道,動彈不得而無法安慰她。他暴躁喊道:「放開我!」

    白衣人沒理他,卻轉身對李睿拱手道:「王爺,對不起,我擅作主張了。」

    李睿沉聲道:「我們老交情了,你不用客氣。」隨後,臉上陰晴不定地盯著明月沉聲道,「月兒,你還不過來嗎?」

    明月渾身一僵,低垂著頭,卻不動彈。

    寒簫大叫道:「她不會跟你走,她要跟我走。」雙眼噴火似的瞪著李睿。

    李睿陰森地盯著他冷笑:「跟你走?你以為就憑你帶得走她?」

    寒簫渾身冒火地對白衣人叫:「該死的,你放開我。」

    白衣人平靜的臉上突然冒火了,粗魯地拉住寒簫的衣領,怒聲道:「你不用叫了,你喜歡她是嗎?」他手指明月繼續咬牙道,「你自問保護得了她嗎?今天要不是我們趕來,你們倆早就死掉多時了。你看你的樣子,現在動都動不了,只有聽人宰割的分兒。你還能做什麼?」

    寒簫雙眼噴火,凶狠地恨不得用眼光殺了他。

    白衣人繼續冷笑道:「你恨我?恨我又有什麼用?你能把我怎麼樣?你現在只能乖乖聽人擺佈。你要是有能力,就把我們都踩在腳下呀!那你就可以為所欲為,不用像現在這樣,像只被宰的羔羊。」

    寒簫臉上一陣青,一陣白,拳頭握了又握。他惡狠狠地咬牙切齒道:「好!你要我回

    去。我跟你走。你別後悔,總有一天,我要把你們這些人,踩在腳下,讓你們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白衣人盯著他:「好!有志氣,我等著,看會不會有這一天。」他伸手解開了寒簫被制住的穴道。寒簫回頭握住明月的手痛苦地道:「明月,我真沒用,保護不了你,你等我,總有一天,我會回來帶你走。你等我。」

    明月含淚搖頭道:「寒簫,你不要回來找我了,我是個不祥的人,你跟我在一起,沒什麼好處。你自己好好保重,好好生活,這個白衣人是真心對你好,我的感覺不會有錯,請你相信他。」

    寒簫冷冷哼了一聲,陰森地瞟了白衣人一眼。白衣人儘管心痛如割,臉上卻平靜得毫無表情。沒想到卻是眼前的女孩得到了他從不為人開啟的心,而自己——

    明月垂淚繼續道:「你答應我的,不要隨便殺人,你要做到喲!你不要來找我,你——你明知我對不起你。」

    寒簫渾身一僵。

    明月繼續抽泣道:「你忘了我吧!以後會遇上比我好千百倍的女孩,你不要再來找我了。」

    寒簫激動道:「不會,我決不會忘記你。我一定會來找你。一定!」他如同風一樣,頭也不回地跑了。

    白衣人使個眼色,手下的人立刻追了過去。李睿望著寒簫的背影,看了白衣人一眼深思道:「這小子以後會把你踩在腳下。你帶了一隻猛虎回去。」

    果然如李睿所言,三年後,寒簫成為了名震江湖,讓所有人膽寒的黑暗帝國之王。

    白衣人淒涼地微笑:「我知道,我會等著那一天。那是我欠他的。」

    李睿驚奇地看他一眼,他對別人的悲劇並不感興趣,也不想多問。

    白衣人振了振精神,拱手道:「王爺,多謝你手下留情,留他一命。這份恩情我銘記在心。日後王爺有什麼吩咐,只要傳下話來,在下無不遵從。」

    李睿森然道:「看守好那小子,如果他再踏入我的地盤,他不會再有命離開了。」

    白衣人點頭拱手道:「在下明白。後會有期!」他帶人離去。

    李睿回頭神色陰沈地盯著明月,那冰冷的眼光宛如利刃剜割她的心。李睿沉痛道:「月兒!你實在太傷我的心了,你知不知道?」

    明月心中一陣難忍的疼痛,連日來沉重的心事,再加上今天連受驚嚇,把她徹底壓垮了。她只覺天旋地轉,眼前一黑,在她失去知覺之前,感覺自己倒入了一個熟悉的懷抱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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