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下門鈴,她深呼吸,靜靜地等待再等待,但十多分鐘過去了,門內始終沒有動靜。她看看手錶才十一點多,言玉璽應該還沒睡才是,她不死心地又按一次。
終於,這回沒等多久,門便被人用力地打開。
言玉璽衣衫不整地前來應門,冷冷地瞪著她。
「你又來?」他語氣有些不耐,最恨有人擾眠。
「抱歉,我……」她正想解釋,言玉璽早反身走回臥室。
她跟在後頭,只見他一上床倒頭就睡……
靠近床邊,她問:「你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
規律的呼吸聲讓莊紗有些失望,顯然他是真的睡著了。於是,她坐在床上,瞧著他的睡容。
由他的表情和蟋縮的睡姿看來,他睡得不怎麼安穩。她曾修過幾堂心理學,知道這樣的睡姿表示他睡得極不安穩,也表示他對於生活有著不確定感。
是她的錯,如果不是她。他不會變成今天這樣,或許會有個更好的人生也說不定。
她無聲落淚。
為雲姬,更為自己前世的過錯!
「就算會背上不孝的罪名,當初我也不該回去的。雲姬,若沒有我,也許『你』今天就不會是這個樣子,那天『你』不該救我的,早知會害了『你』,我情願以死換犬你』的幸福……」聽見細微的哭聲,言玉璽醒了過來。
「抱歉,吵醒你了。」莊紗淚流滿面的脆弱模樣,讓人不忍責罵。
言玉璽歎氣,自從遇見她後,他就經常歎氣。
「跟你無關,我是醒來想喝水。」
聽他這麼一說,莊紗哭得更凶了。
「別哭啊!到底怎麼了?」也不知怎地,誰哭他都可以鐵石心腸、無動於衷,可就是見不得她哭,她一哭,連帶也牽動了他心底深處的溫柔。
「不是的……」莊紗硬咽道:「如果沒有我,你就不會是這樣了,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是我毀了你……」言玉璽懂了,她在自責,為前世。
他拍拍莊紗的背,安慰著,」都過去了,壓紗,我不記得了,你也忘記吧!」
他是真的希望她能忘記,希望她看見的是現在的言玉璽,而非前世的雲姬。
雲姬已經死了兩千多年,而現在活著的人是言玉璽。
不經意問,他悄悄為她動了情,不再無心無情。在他眼中,她不是雲敞之,只是莊紗而已。
莊紗抬頭一喊:「不要!我不要忘記,我不要我什麼都不記得。」
很苦的,那樣的戀情很苦的,她比誰都想忘記。卻也比誰都不想忘,她要時時刻刻提醒自己絕不可再重蹈覆轍。
「為什麼?那真的值得你念念不忘?」言玉璽不解,他都願意原諒了,為何莊紗還不想忘?
「值得的,因為那是我們之間惟一的聯繫,沒有了這份聯繫,我們就什麼關係都沒有,我不要那樣!雲姬,我要記得你,永遠記得!」她的生命原本就是為了雲姬而存在的。
那回憶是他們共有的,如果連她也忘了,那他們之間就沒有任何聯繫了,而在言玉璽眼中,她也就與一般人元異。
一陣巨大的衝擊襲向言玉璽的胸口,才剛萌發的情意又因她的話而硬生生地被扼殺了。
他終於清楚莊紗為何如此執著於痛苦的過去,因為她眼中只有雲姬,言玉璽對她來說只是雲姬轉世後的軀體罷了。
原來,莊紗看見的。深愛的一直都是雲姬,而非現今的言玉璽。
他總算明白了。
言玉璽離開床,眼底的妒意似洶湧激浪,快要淹沒了他。
他在嫉妒,嫉妒那個與他擁有同一個靈魂的雲姬!
可笑啊,他竟嫉妒自己!
「很好……很好!」他踉蹌後退,大笑幾聲,「可以,我就如你所願地全都記起來,你走吧!」既然要他想起來,那麼他就當雲姬——那個該徹底憎恨雲敞之的女子!
「雲姬?」他突然的轉變令她不解。
「走啊!」他更大聲了,神情是前所未有的憤怒。
若說之前他對她還殘留有難以言喻的情感,現在也已蕩然無存。
「給我個理由。」
言玉璽勾起唇,邪邪地笑著,「要理由,可以。」他上前扣住莊紗的下巴,「我就給你最冠冕堂皇的理由——是你親手殺了我,是你的秦皇毀了我幸福的家園,所以我不想再見到你!請問,這個理由夠不夠?」
要恨、那就徹底的恨吧!
她要他變成雲姬,那就如她所願,讓他了卻雲姬生前來不及做的事,那就是——憎恨雲敞之!
他原本也不想的,但這都是她逼他……是她逼的!
言玉璽鬆手,莊紗全身無力地跪在地板上,「是的……沒鍺,是我親手殺了你,你說的沒錯,你有權要我走……可是……」當時的「他」也無能為力啊!
「別再說了!我希望你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眼神一凜,全身散發出冰冷的恨意。
莊紗懇求地看著他,「你可以怪我、罵我,甚至要我賠上性命都無妨,但別趕我走,因為……我只剩下你了,雲姬。」為他而生、為他而死,她的命原本就牽繫著他。
言玉望轉身面對窗外,就是不想看她。
「走!」
莊紗沒有掉淚,靜靜地轉過身離開。
直到關上大門,她的淚水才又湧出,蹲在地上,她哭得好不傷心。淚水像永不乾涸的河流般,不知該如何才能停止。
雙手捂著臉,她只能一遍又一遍地埂咽低語:「對不起!對不起……」漸漸地,她靠著牆,哭著睡著了。
在夢裡,言玉璽溫柔地抱她回房,睡意濃厚的她分不清究竟是夢是真,若是夢,她期盼永不醒來。
雲姬低頭不知對她說了什麼,她好想醒來,卻愈睡愈沉。
「雲姬,等我……」她無意識他說。
坐在床沿的言玉璽握住她的小手,輕輕印下一吻後,元聲地離開。
如果說這次的重逢是上蒼給他們的補償,為何不讓他們徹底忘記前世的種種,有一個新的開始,而要如此折磨他們?
他是言玉璽,不再是雲姬,而莊紗卻執著於過去,執著於那段苦戀,她之所以愛他,也是因為他的前世是雲姬,而這並非他所希冀的。
「壓紗,我是言玉璽,不再是雲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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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濟系辦公室內,陳圓柔低著頭,始終不敢看莊紗。
因為言玉璽的交代,她不敢再洩漏他的行蹤,否則以後日子就難過了。
莊紗蹲在陳圓柔身旁,矮她一個頭,一雙大眼懇求地望著她。
「拜託嘛!助教,就這麼一次好不好?」整整三天了,言玉璽像消失一般,教她完全見不著他的人影。
陳圓柔假裝很忙,「莊紗,助教很忙的,你改天再來好不好?」她為難地也想求她了。
言玉璽的改變,她相信絕對跟莊紗有關,但她又不是當事人,實在沒有插手的道理,況且她還想得到教授的推薦呢。
「助教,你只要動一下嘴巴就可以解決我的問題了,好不好嘛!拜託你。」
他們之間的問題愈來愈難解,若再不見他,她怕他們真的就再也沒機會了。
「莊紗,助教也拜託你別再問了,要是告訴你,我會挨罵的。」她很想幫莊紗,無奈聖旨難違。
「我知道教授在哪裡,我帶你去找他。」杵在一旁聽了一會兒的方心茹走過來。
陳圓柔疑惑地抬起頭,教授明明也沒跟她說去了哪裡,方心茹怎麼會知道?
「方同學?」
方心茹抿辱一笑,「助教,沒關係的。這位同學跟我來。」眼底藏著一絲妒意。
莊紗連忙站起,朝陳圓柔道過謝後,跟著方心茹離開辦公室。
方心茹領著莊紗來到校園偏僻的一角,猛然回身瞪著她。
莊紗原本還有些搞不清楚狀況,一瞧見她的架式,恍然明白。
「你別太囂張了。」方心茹不悅他說。
「我囂不囂張不關你的事,如果沒別的事情!我還有事要先走了。」不想與她一般見識,莊紗旋過身。
方心茹在她背後道:「我勸你還是離他遠一點,跟他在一起的人都不會有好結果,他不可能真心喜歡你的。」
「那是指你吧!」莊紗反諷道。
「莊紗,你會後悔的!」方心茹氣得握緊粉拳,在心中發誓非給她一個教訓不可。
「我從來就不曾後悔過。」說完,她瀟灑地離開。
惟一教她後悔的事,已讓她嘗到了刻骨銘心、痛徹心扉的傷痛滋味,她永遠都忘不了。
「雲姬,你在哪裡呢?」
走到電梯前,莊紗緩緩地別過頭看向窗外,剛好迎上一陣涼風。
然後,她笑了。
如果沒記錯,她的雲姬應該會在「那裡」才對。
毫不遲疑,她搭電梯直達屋頂。
推開通往屋頂的門,一個挺拔的背影映人眼簾。
果真是他!
「顯然,你的記憶力不好。」言玉璽聽到聲音回頭。
「我說過,無論你怎麼罵我、怪我,我都不會離開你。」莊紗篤定他說。
他頭一偏,相當不以為然的表情,「我根本就不愛你。」
「就算如此……我也不會離開你。」
聽他說得如此篤定,她心中苦澀,她從來都不是那麼脆弱的人,但總敵不過他的有心傷害,一遍又一遍,如今她的心已殘破不堪。
「如果我在你面前跟別的女人做愛呢?這樣你是否也能不介意?」他諷刺地問。無論是男是女,他想都沒有人心胸如此寬大,能夠承受這樣的刺激。
「不要在我面前……」她的聲音細若蚊蛄,困難地表示,「只要不要在我面前,我就能假裝什麼事都沒發生……拜託,不要那麼殘忍地對我。」淚水不聽使喚地在眼眶裡打轉,她拚命忍住,不讓它掉落。
「你的心胸可真寬大。」手臂枕在欄杆上,手撐著下巴,他諷道。
「不是的,我心胸一點都不大,看到你跟別的女人有說有笑,我同樣會嫉妒,會吃醋。會生氣,但我知道我沒有這個權利。」為了阻止自己哭出來,她用力咬住下唇。
「夠了,不要再咬了!」他朝她一吼。
莊紗聞言,立刻放開殷紅的下唇。
「連死也是嗎?」表情一斂,只剩下嘴角譏諷的冷笑。
屋頂的風很冷,但他的聲音更冷,冷到令她心寒,身子元端縮了縮,卻又在下一秒但然無畏。
莊紗抬高下巴,毫無畏懼地迎上他的目光,「沒錯。」
言玉璽偏頭看著滿雲層的天空,陰陰暗晴的雲,一層又一層,少了青藍,多了深黑,壓迫著本該晴朗的天。
「又要下雨了……」他低語。
莊紗一步步地向前,直到他的視線又回到她身上才停祝看著那麼但然。清澈的雙眼,有那麼一秒的衝動,言玉璽想退一步,讓她再次進駐他的心。
「雲姬……」
但,她的呼喚驚醒了他——他是言玉璽,不是雲姬!
「那麼……就請你現在死在我面前,從這裡跳下去,證明你對我的情意。」他的唇緩緩一揚,有弧度卻無溫度,彷彿他此刻正談論的僅是無關緊要的天氣而已。
莊紗微愣,她仰頭注視著天,然後再看看言玉璽,微笑以對。
「可以,我可以從這裡跳下去,可我希望你也能跟著我一起,因為……我真的不想再跟你分離了。」
愛他,義無反顧,這條命本來就該還給他,這樣他們就兩不相欠。如此一來,也許來生他們能有個新的開始,能有幸福的結局。
莊紗抬頭挺胸地走到欄杆前,雙手抓住欄杆,身體慢慢跨了過去,等到整個人都站在欄杆外後,她深深地吸一口氣。
她清楚感覺到自己在發抖,強風讓她的手不自覺地緊緊抓住欄杆,她已經不記得死是什麼樣的感覺,也不怕死,因為神經早就麻痺了,她怕的是自己又要離開雲姬了,她不捨啊!只盼這次的結束是真的結束,然後他們能重新再相逢。
言玉璽一瞬也不瞬地注視著她,從她踏出欄杆外的那一刻起,他就後悔了,後悔自己為何要提出這殘酷的要求。
莊紗若死了,他該怎麼辦?
「能不能……請你過來一下?」她連聲音都在顫抖。
她試著保持美麗的笑容,但也知道自己現在的笑容一定很醜,本想在他面前留下一個最美的回憶,結果卻辦不到。
他依言上前,雙手負在身後,因為若不如此,他一定會忍不住將她抱離。
「能不能再吻我一次?」
言玉璽勾起她的下巴,狠狠地吻了她,然後放開。
「不管其他人了?真能捨得?」他問。
「此時此刻,我只能考慮你的事情,能讓我捨不得的,也惟有你。」一陣苦澀,她曉得自己又要哭了。「如果我的死能得到你原諒。能讓你得到幸福,我……元怨無悔!我只希望你記轉—我愛你!」永遠永遠。
哀傷地說完最後想說的話,再貪戀地望他一眼,她鼓起勇氣,手毅然決然地放開。
在千分之一秒的瞬間——
「不!」一聲大喊,言玉璽傾身抓住她的手,用盡全力拉她上來。
她一落地,他的雙臂立刻摟住她,力道之大,幾乎讓她無法呼吸。
「你的命不夠賠的,不夠賠的!」想到自己差點失去她,言玉璽的一顆心揪緊。
明知道他不會跟著跳下,卻執意睹他一睹,這世上也只有她會這麼傻了!
莊紗,他的莊紗呵!他怎能失去她?!
「我要怎麼做呢?怎麼做才能求得你的原諒,讓你再愛我?告訴我,無論什麼事,我都會去做。」
「離開我。」言玉璽狠心推開她,逃離屋頂。
望著天空,莊紗垂下眼臉,一顆晶瑩的淚珠順勢滑落。
「你明知那是不可能的,雲姬。你那麼想逃離我,是因為你還愛我對不對?你逃吧!盡量逃吧!只要我活著的一天,我就會一直追著你,這麼久了。我也不在乎多個幾十年。」空元一人的屋頂上,莊紗對著天空喊著。
兩千年前的苦澀延續至今,她絕不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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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夜生活,言玉璽並不陌生,曾有一段時日。他夜夜笠歌,用酒精麻痺自己,因為有大多大多莫名的情緒壓迫著他,讓他痛苦不堪。
那樣的戀情……的確太苦澀了。
嚷著想忘記,可每回見到她!卻仍受到她的牽引,這樣的反反覆覆,不僅傷了莊紗,也傷了他自己。
究竟誰能救救他,告訴他該如何結束?
「璽,別喝了。」PUB老闆小羅,亦是吧檯的調酒師,他抽走言玉璽手中的杯子。
言玉璽趴在吧檯上哺道:「醉了也好,最好能忘記所有……所有的……事情。」
小羅交代其他調酒師接手他的工作,點了根煙,坐到言玉璽的身旁。
「不可能的,如果真能忘記,我也希望醉死我自己。璽,你應該比誰都清楚,你醉了那麼多次,又真的忘得了嗎?」
是啊!買醉不下數十次,他不但沒有忘記,反倒記憶愈來愈深刻。
「該回去了,你明天不是還要上課?」小羅向服務生交代幾句後,就拉起言玉璽走向門口。
「不,我不想回去……」他搖著手。
「不回去,難道你想在這裡打地鋪?不好意思,我這裡不收留醉鬼的,走吧!我送你回去。」
送言玉璽回公寓,小羅赫然發現有個女孩站在言玉璽的家門口。
看看那女孩擔憂的神色,再瞧瞧不省人事的言玉璽,小羅頓時醒悟。
「原來……難怪了。」他笑笑地扶著言玉璽上前。
「雲姬!」莊紗緊張地喊道。
「雲姬?」小羅疑惑地重複一次,「小姐,你是不是認錯人了?」
莊紗搖頭,趕緊改日,「教授怎麼了?」
「他喔!喝醉了,你是他的學生?」
「是的。」聽見他喝醉了,她眉頭微皺。
「放心,他沒事的,我們先扶他進去。」原來是師生戀,加上言玉璽又早有了未婚妻,難怪會這麼苦惱,需要借酒澆愁。
看來會是一段難纏的三角關係!
兩人扶著言玉璽躺上床後,小羅便離開了。
壓紗坐在床畔,輕輕撫平地糾結的眉心。
他們之間惟一的聯繫就是前世的記憶,可那卻教他痛不欲生,莊紗難過得不知道如何是好,她是否真的做錯了?
「雲姬,如果我真的忘記前世的事,你……會愛我嗎?如果沒有這記憶牽繫著我們,那……我在你心中還是特別的嗎?你眼中還看得見我嗎?」
她問,卻得不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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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惠鈴的手不停地在莊紗眼前晃過來晃過去,就是沒瞧見她有一絲反應。
她朝坐在一旁的梁光月說:「莊紗已經神遊太虛去了,我們要告訴她已經下課了嗎?」
正專心看書的梁光月,頭也不抬他說:「隨便。」
「莊紗最近好奇怪,前些日子常常跑得不見蹤影,現在又突然露臉。光月,聽秦伯伯說莊紗自己一個人搬出來住,你知道這件事嗎?」雖然沒人搭理她,朱惠鈴仍自顧自地問著。
梁光月心不在焉地點頭。
「真奇怪,她家明明住得很舒服,為什麼要搬呢?你知道嗎?」她又納悶地發問。
梁光月再度點頭。
她連忙湊上前,「快告訴我!」
梁光月抬抬眼鏡,下已一揚,「問我隔壁的,不就知道了。」
朱惠鈴頭一轉,哪著嘴抱怨道:「討厭,光月,你怎麼騙人家!」她隔壁明明沒人了。
梁光月合上書本,指著反方向,「我哪有騙你,只要你問莊紗,一定可以得到答案,難道不是?」
這麼一想也對,朱惠鈴趕緊搖搖莊紗的手臂,「莊紗,醒醒啊!快告訴我,你為什麼要搬家?」
回過神的莊紗,東張西望了下,傻傻地問:「怎麼下課了?」
「天啊!」朱惠鈴誇張地拍了下額頭,「你還沒神遊夠啊?老早就下課了,現在是午休時間。」
「午休……」聽到「午休」兩個字,壓紗又想起雲姬,好想去找他……「莊紗,提起精神來啊,你最近好奇怪,都不像平常的你。」朱惠鈴擔憂地望著她。
梁光月無聊地插話,「那請問,你覺得莊紗應該是個什麼樣的人呢?」
朱惠鈴想也不想地回答:「擇善固執。勇往直前,絕不半途而廢的人,而且每天都會對我笑,像會發光的太陽似的。」
梁光月用食指點了朱惠鈴的頭說:「你當莊紗是花癡啊?每天對你笑,神經!壓紗,要不要去吃飯?」
朱惠鈴的話點瞬間醒了莊紗。
對啊!她從來就不是個會輕言放棄的人,即使追了那麼久,遇到再多的挫折也打敗不了她,所以她怎能在此時放棄?兩千年的拆磨她都熬過來了,這小小的不順遂,她豈會看在眼裡?
握緊雙拳,莊紗又覺得精神百倍,她展開一個果真燦如朝陽的笑容,「謝謝你,惠鈴!」
朱惠鈴愣著接受她的道謝,「不……不客氣,不過你為什麼要謝謝我?」
莊紗還沒回答,門口就傳來聲音——
「秦莊紗在嗎?」
「我就是。」看著教室外的人,莊紗回道。
「言教授請你到屋頂上去,他說有話要對你說。」傳話的人交代完畢,人也快速離去。
剛好,她也有話要對他說。
「對不起,你們兩個先去吃飯。」
「莊紗,不要去!」梁光月突然開口了。
「為什麼?」莊紗愣了愣,向來淡漠的好友,竟然露出擔憂的神色。
「那你為什麼想去呢?」梁光月反問。她阻止莊紗是有理由的,只是她不能說,也不想說。
「因為我愛他!K「語畢,莊紗拿起背包離開教室。
「光月,那個言教授為什麼要找莊紗呢?」朱惠鈴聽得一頭霧水,亟欲得知內情。
梁光月也開始收拾包包,「我怎麼知道?」真是壞習慣,她又想干預別人的事了,事事都想插一手,她這個壞毛病只怕下輩子都難以戒掉。
「那你們剛剛在說什麼,我怎麼有聽沒懂?光月,你要去哪裡啊?等等我啊!」
見梁光月走了,朱惠鈴抓起包包趕緊追了出去對於不懂的問題就要勇於發問,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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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屋頂,汪紗沒見到言玉璽,更到看見五個抽著煙的男孩,她才恍悟自己又被騙了。
此時想走也來不及了,因為有一個人站在她身後擋著,對方加起來一共有六個人,可能要花一點時間對付,不過應該還來得及在午休前結束才對。
「你就是秦莊紗吧?」看起來像是老大的男孩問她。
「如果你沒找錯人,那我就是了。」她毫不畏懼地回答。
「你果然如傳聞中的驕傲,看來今天必須讓你嘗點苦頭了。」說話者丟下煙蒂。
「咱們就快點解決吧!」她放下包包道。
幾個大男生被秦莊紗的態度嚇到,難不成她真想跟他們打?
「快點吧,我趕時間。」
幾人你看我。我看你的,一時間場面有些尷尬,他們本想出聲威脅就好,沒想到演變到真要動手的地步,有沒有搞錯啊?六個大男人圍毆一個小女生,這要傳出去他們的面子要往哪兒擺?
「我們來只是要警告你,不要再接近言玉璽。」像是老大的男孩繼續說。
莊紗下巴一抬,「那是不可能的事,我不會離開他的。你們是要一個一個上還是同時來,快點決定,我的時間不多。」她想趕在午休結束前找到雲姬。
眾人以為這個秦莊紗是假裝的,便想嚇唬嚇唬她。
為首的男孩以眼神示意,一個男生立刻上前,拳頭一揮,本只是虛張聲勢,豈料壓紗卻當真,頭一低,右手就跟著揮出去,一拳打在男生的肚子上,讓他倒地喊疼。
那夥人看傻眼了,一火大就圍住莊紗。這下可好了,攸關面子問題,他們怎能認輸呢?
他們寧願讓人譏笑他們欺負女人,也絕不能輸了這常輸——他們的字典裡是找不到這個字的。
在莊紗的字典裡更是生來就少了這麼一個字。